嫁远了,就不用再整日心虚害怕。
沈满德几经周折,满头大汗地等在东宁心理医院门口。
快到八点半,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夹着公文包跑着上台阶。
沈满德多看了两眼。
从医院里面出来的家属打声招呼,“邓主任,早啊。”
“嗯,早。”
邓主任?
莫非他就是沈半月病历单上写着的主治医生?
沈满德追上去,拦住他的去路,谄媚地说:“您就是邓主任啊,久仰久仰。”
“你是?”
“我……我是沈半月的父亲。”
这位病人家属出手阔绰,不然邓主任也不能亲自接诊,但看眼前这位的打扮,好像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邓主任上下扫过一眼,态度冷了几分,“不好意思,有病人在里面等我,我得先进去了。”
沈满德掏出揣在裤兜的手,故意露出红包一角。
邓主任看见了,态度立即一变,由着沈满德把他拉到大楼死角。
拉扯一番过后,那个厚厚的红包进了邓主任的公文包。
“邓主任,我是她爹,怎么也不会害她,我心里实在是担心她啊,就想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生病了,您就告诉我吧。”
邓主任手上做出捻钱的动作。
沈满德会意,“您放心,过后,我一定再给您包一个更大的红包。”
“好吧。”邓主任故作为难地答应,如实说了,“你家孩子吧,心理确实是有很大问题,她……”
人们天生对医生抱有一种敬畏的心理,只要他穿上那件白大褂,你就会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
沈半月一共跟邓主任见了四次,每一次,她讲给邓主任听的心事,都比前一次更多。
她是病人,她需要被拯救,邓主任专业方面过硬,耐心地引导她帮助她,所以她相信他,把现阶段压抑自己的烦恼,都透露给他听。
第一件事是,她想掐死沈满德,如果他不是姐姐的亲生父亲,她可能早就这样做了。
第二件事是,她喜欢自己的姐姐。
第三件事,是在邓主任一再引导下,她才讲出来的——
姐姐和闻阿姨在一起了,她其实,真的很难过。但这个世界,只有这两个人对她最好。所以,难过也只能藏进心里。
沈半月想要把病治好,可是,有的人非要把她往绝路里逼。
张愿接了通电话。
她向来沉稳理性,沈半月从来没见她这么方寸大乱过。
“发生什么了?”
张愿呼吸乱了,“沈二小姐,你妈妈让我立刻带你回枣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