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闭着眼睛,死活睁不开眼皮,只觉得脑袋里像有鞭炮在炸,又疼又吵,闹哄哄的。
没过多久,屋外又传出大娘婶子们争论的声音。
“林家的,你可别闹了!谁不知道生哥儿嫁给云川的时候人就快不行了!发着高热进的门!”
“就是就是!以为咱们都不知道呢!三两句话就想把脏水泼到川小子头上!”
“你家也是个狠心的,病殃殃的小哥儿就给丢出来了,要不是云川小子接着,只怕生哥儿都还撑不到今天呢!”
大娘们争论不休,惹得闹事的林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往后一躺,又是拍地又是蹬腿,扑起一团一团的灰,好一阵撒泼打滚的没个消停。
“呸呸呸!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谁家像我们这样好心养兄弟的哥儿,把他当亲生的拉扯大,如今还闲说起我们的是非了!”
“家里本就没闲钱,有多了一张嘴要吃饭,这日子哪好过啊!”
很是闹腾了一会儿,瞧林家的那混样儿,在场其他人都是咧嘴摇着头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才终于又有人开了口。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听声音低沉微哑,带着些疲惫。
“你到底想怎样?他是你林家二十两银子卖给我的,人是我背回来的,进门时就已经不清醒了。”
嗯……沙哑有磁性。这肯定是个帅哥啊!
林潮生闷闷地想,又奋力地睁眼睛,试图看清屋外的动静。
听到陆云川的话,闹事的林婶不高兴了,又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了起来,翻着白眼骂道:“呸!放你娘的屁话!谁卖给你了,生哥儿是嫁给你的!二十两银子是彩礼钱!”
听到二十两,周围的村民们都狠吸了一口气。
天爷诶,这可是二十两啊!
立刻又有人抱不平了。
“林家的,你心可真黑啊!娶个闺女也不过才五两银子!你家哥儿是个什么天仙人物啊,都十九岁了啊,你敢收二十两的彩礼!”
“嘿,你们还不知道?那不是年前川小子上山打猎受了伤晕在林子里!是林田山和他儿子把人抬下来的!哎哟,仗着救命之恩非得把快病死的侄子塞给川小子!”
“那……那这么说起来,救命之恩,这是天大的恩情,给二十两也差不多啊!”
“嗐,你不晓得!川小子醒后就上门答谢过,听说是包了礼,还把打的猎物全送了!一整只野鹿嘞,怎么也值个七八两吧,后来林家的又来要过几次钱,肯定早不只二十两了!”
“嚯哟,那川小子家底真是厚诶!这打猎真这么赚钱啊!”
耳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陆云川在一旁听得脸都黑了。外人并不清楚他前前后后给林家拿了多少钱,但送过去的猎物是实打实都看到的。
都不说最开始那只野鹿了。后来凡是猎到山鸡、野兔之类的小物,只要碰到林家的,她总是笑眯眯来抢。
陆云川看在林家人的救命之恩上,也不好说什么,次次都忍着让着,被他们拿了不少猎物。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林家的侄子病了。听说是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不小心跌进河里,二月大寒天泡了冷水泡病的。
林家人起初舍不得花钱给他治病,就一直拖着,拖了半个月人更不行了。林家怕这小哥儿死在家里,左想右想,把主意打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