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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第1页)

在那仿若自洪荒伊始便被岁月尘封、与世隔绝的古老深山里,有一处神秘绝谷,恰似大地隐匿最深的秘密。谷的四周,峭壁森严,犹如神祇以无上伟力挥斧劈斫而成,刀削般笔直高耸,直插云霄,岩面久经风雨侵蚀,岁月镌刻下的纹路纵横交错、深刻且沧桑,宛如一部写满自然传奇的天书,默默诉说着往昔无尽的故事。仅在东南一隅,一条幽径于繁茂枝叶与缭绕云雾的掩护下,曲折蜿蜒地探向谷外,仿若命运之神在这原始秘境中悄然抛下的一丝线索,诱惑着未知的探寻。

谷内,是一片混沌初开般的梦幻之景,仿若自然以最肆意的笔触勾勒的奇境。擎天巨木遮天蔽日,每一棵都宛如大地拔地而起的撑天支柱,需数人合抱方能丈量其粗壮,树皮糙裂,仿若上古战甲的鳞片,铭记着悠悠时光长河里每一次风雨的轻抚与雷电的震慑。粗壮的藤蔓仿若沉睡的远古巨蟒,或垂挂下来,似银河倒挂的水帘长瀑,在微风中悠悠晃荡;或相互纠缠,编织成密不透风的“空中罗网”,把那穿透林叶缝隙的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色光斑,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厚厚的腐叶层、五彩斑斓如梦幻织锦的奇异菌类以及娇俏无名、摇曳生姿的野花之上。

珍禽异兽的身影不时在林间闪现,短暂打破这片静谧,唯有风声的低吟、溪水的潺潺以及林叶的摩挲细语,交织成一曲永不落幕的自然交响。谷中那澄澈的溪流,仿若灵动的绸带,蜿蜒穿梭于巨石与树根间,水石相激,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银光,恰似洒落一地的珍珠。溪边怪石嶙峋,有的仿若静卧的巨兽,有的恰似仙人指路的磐石,默默见证着岁月更迭。

就在这片神秘谷的幽谧深处,栖居着一条蟒蛇。遥想千年前,那是一个天地震荡、乾坤颠倒的惊世之景,苍穹之上,电芒恰似银龙狂舞,纵横驰骋,霹雳惊雷仿若灭世之锤,轰然砸下,震碎了山岩巨石。就在那石破天惊的刹那,它于石隙间一枚温润晶莹、微光闪烁的卵中,探出了稚嫩的头颅,就此开启了悠悠漫长的岁月征途。

在这山谷之中,住着两位采药人,一位是头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叟李伯,一位是机灵俏皮、眼神透着好奇的年轻后生阿勇。他俩常结伴入谷,寻觅珍稀草药。这日,正逢雷雨将至,天色阴沉得厉害,可想着近日药材行情好,手头上又拮据,还是硬着头皮进了谷。

行至深处,阿勇神色慌张,脚步匆匆,“李伯,这天怕是要下暴雨,咱赶紧寻个地儿躲躲吧,这深山老林的,雷电可凶嘞!”李伯抬眼望了望天色,沉稳点头,“莫慌,咱先往那山洞方向去,往年也在那儿避过雨。”

二人加快脚步,浑然不知山洞中正有一场惊世蜕变悄然上演。待临近山洞,隐隐传来窸窣声响与奇异光芒闪烁,阿勇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拽住李伯衣角,“李伯,这、这洞里怕不是有啥妖怪吧?咋这般动静!”李伯眉头紧皱,握紧手中采药锄,压低声音道:“别怕,咱小心行事,许是啥野兽,可别轻举妄动。”

此时,山洞内蟒蛇正历经剧痛,身躯痉挛,鳞片倒竖,那股磅礴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它双眼溢血,蛇口在变形拓宽,却全然不知洞外有人靠近。

李伯和阿勇蹑手蹑脚凑近洞口,阿勇探头张望,瞬间瞪大双眼,“李伯,快看,那、那蟒蛇好似在化形呐!”只见蟒蛇周身光芒涌动,长尾断裂、四肢渐生,看得人惊心动魄。李伯也惊得合不拢嘴,呢喃道:“活了大半辈子,竟撞见这等奇事,这蟒怕是修炼千年,要成人嘞。”

蟒蛇头颅剧痛,颅内仿若炸裂,模糊中似听到人声,想挣扎却动弹不得,内心焦急万分,“莫要扰我,此乃吾生死蜕变之机。”声音在二人脑海响起,阿勇吓得一个踉跄,“它、它还能说话,李伯,咱快跑吧!”李伯却定住身形,高声回应:“蟒仙莫怕,我二人无意惊扰,只盼你平安渡劫。”

良久,光芒渐次收敛,一位身形矫健、面庞清俊,眼眸中透着懵懂稚气的青年,颤颤巍巍地蜷缩于洞底,身侧是蜕下的那堆残鳞碎皮,恰似一场破茧重生、历经惨烈洗礼的铁证。

青年缓过神,抬眼望向洞口两人,眼中满是戒备与迷茫,“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李伯忙抱拳作揖,“小哥莫慌,我是山下采药人李伯,这是阿勇,本想进洞避雨,不想撞见小哥化形,实乃缘分。”

青年起身,身形还有些不稳,扶着洞壁,思索片刻后道:“我名逸尘,在这山谷修炼千年,方得人形,正欲入世,却不想初时便遇二位。”阿勇挠挠头,好奇问道:“逸尘小哥,这人间复杂得很,你初去怕是诸多不懂,咋就想着入世啦?”逸尘目光望向洞外山谷,坚定说道:“我虽修得人形,却不知做人滋味,人间繁华也好,苦难也罢,我定要去探个究竟,寻那做人真章。”

李伯点头赞许,“小哥勇气可嘉,只是人间确有诸多规矩礼仪,人心善恶难辨,你这单纯性子,可得多留个心眼。”逸尘拱手致谢,“多谢二位提醒,我自会小心。”

寻来坚韧藤条、宽大叶片,逸尘悉心编织衣衫蔽体,又折下树枝作杖,怀揣忐忑,踏上出山之路。沿途花草颔,似在惜别,鸟雀啼啭,仿若叮嘱。待那都市轮廓映入眼帘,喧嚣仿若惊涛拍岸,滚滚袭来,刺鼻油气、饭香、汗味杂糅弥漫。汽车洪流呼啸而过,鸣笛尖锐,高楼大厦仿若石林,玻璃幕墙折射刺目光芒,街边店铺招牌霓虹闪烁、眼花缭乱,行人摩肩接踵,神色匆匆或悠然,着装时髦多变,手机荧光映照着各异脸庞。

初涉街边,逸尘恰似迷航孤舟,茫然四顾。众人目光纷至沓来,讶异、审视、好奇齐聚,令他耳根泛红,手足无措。正恍惚,一辆电动车风驰电掣,避之不及的他被撞倒在地,车轮擦过衣袂,车主皱眉咒骂几句,旋即没入人流,留下逸尘懵懂呆坐,望着忙碌街景,深知这繁华背后,于他满是棘刺坎坷,可既心向人间,纵有艰难万重,也只能咬牙举步,踏入这未知尘世。

回忆

逸尘望着采药人离去的方向,直至他们的身影彻底隐没在山林葱郁之中,才缓缓转身,踱步回到山洞。石洞内,还残留着蜕变时的气息,那堆残鳞碎皮仿若无声史官,见证着岁月沧桑与新生起始。他席地而坐,思绪悠悠飘远,仿若穿越千年时光长河,往昔一幕幕在眼前徐徐铺展。

初开灵智之际,他不过是条脆弱纤细的小蟒,身量尚不及成人手臂粗细,在浩渺山谷中,犹如沧海一粟,渺小而懵懂。彼时,生存是唯一使命,蜿蜒于溪边,凭借着对水流波动的敏锐感知,伏击穿梭的小鱼小虾。

那是个阳光斑驳的春日,溪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枝条轻拂水面,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溪水澄澈见底,水底的沙石、摇曳的水草清晰可见,小鱼小虾在其间嬉戏游弋,全然不知危险潜伏。小蟒藏身于一块半浸在水中的石头旁,只露出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猎物。它浑身紧绷,鳞片贴合紧密,肌肉蓄力已久,仿若蓄势待的小弩箭。突然,一条小鱼慢悠悠地晃到近前,它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出身子,蛇口大张,精准地将小鱼一口咬住。小鱼拼命挣扎,鱼尾甩动,溅起串串水花,可小蟒怎会松口,几下吞咽,便将小鱼吞入腹中,初次狩猎成功带来的饱腹感与成就感,让它心底涌起一丝别样满足。

但成长之路从不顺遂,在草丛觅食时,它常遇挫折。草丛里,枯黄与翠绿相间,蚂蚱蹦跳、甲虫爬行,鼠蚁在草茎下忙碌穿梭。小蟒学着伪装不动,身躯紧紧贴地,与泥土、草叶融为一体,它收敛气息,耐心静待猎物靠近,舌尖轻颤,捕捉空气中猎物气息。一次,一只肥硕的田鼠冒冒失失地跑到它跟前,它闪电出击,然而田鼠反应机敏,侧身一闪,瞬间遁入旁边复杂的鼠洞,小蟒扑了个空,脑袋撞在地上,扬起一小撮尘土,满心懊恼下,只能继续潜伏,等待下一次机会。

春临山谷,暖阳似蜜,倾洒大地,繁花仿若繁星,缀满山野。漫山遍野的野花肆意绽放,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风拂过,花枝轻颤,花瓣如雪纷扬飘落。小蟒最爱盘绕在粗壮花根处,花枝轻晃,拂过黝黑鳞片,带来丝丝缕缕酥痒,那是懵懂时,自然给予的温柔轻抚,也是对世间美好的初体验。它会好奇地用鼻尖轻触花瓣,感受那细腻柔软,看着彩蝶在花间翩跹起舞,内心满是新奇。

夏日骄阳似火,山谷似蒸笼,热浪滚滚,蝉鸣聒噪。溪边的泥土被晒得干裂,泛起一道道口子,似大地干裂的嘴唇。小蟒蜷缩于幽深树洞,洞壁沁出丝丝凉意,外头世界炽热喧嚣,洞内静谧安宁。它眯着眼,听着蝉鸣此起彼伏,感受着自然的蓬勃律动,身躯在这暑热与静谧交织中悄然生长,每蜕下一层旧皮,都似褪去一层稚气,更添几分坚韧,新皮泛着微光,昭示成长印记。

岁月悠悠,待长至丈许,生存考验愈严苛。一日,他正于溪边悠然晒着太阳,碧空如洗,突然,一道黑影如乌云压顶,迅猛掠过,带起凛冽劲风。抬眼望去,竟是苍鹰来袭,那苍鹰羽翼展开足有两丈宽,利爪寒光闪烁,恰似夺命镰刀,划破澄澈长空,裹挟着猎猎风声,直扑而下。慌乱间,他扭动身躯,拼尽全力冲向溪边茂密草丛,借草叶掩护,急穿梭。苍鹰哪肯罢休,利爪频频探入草丛,划开泥土,揪起草根,所到之处,飞沙走石。他左躲右闪,寻着石缝一头扎入,狭小空间挤得鳞片生疼,却不敢稍动,直至外头振翅声渐远,才战战兢兢探出,背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染红周边草地,在漫长愈合期,每一次挣扎都是钻心之痛,也让他深刻领悟到这世间弱肉强食的残酷铁律。

为求自保、突破灵力桎梏,他踏上探寻山谷隐秘之地征程。在一处山壁底部,现一道狭窄裂缝,侧身挤入,其后别有洞天,暗洞幽深,弥漫腐朽与神秘气息。洞壁上,刻着古老模糊人形图案,旁有晦涩符文,仿若天赐秘籍。此后,日月更迭,他日夜观摩,依样吞吐吸纳灵气,起初不得要领,气息紊乱,五脏六腑仿若火烧,几经昏厥。但凭借骨子里执拗,反复摸索,渐入佳境,吸纳灵气效率大增,身躯光晕时常隐现,力量在经脉中奔腾涌动。

百年流转,他身形粗壮数倍,粗壮腰身堪比老树躯干,鳞片坚硬似铁,寻常野兽见之退避三舍,可树大招风,麻烦也接踵而至。山谷深处,有一潭澄澈灵泉,潭水蕴含磅礴灵力,是修炼绝佳之地,却被一条黑蛟霸占。那黑蛟浑身墨黑如夜,双眸幽绿似鬼火,身形矫捷且狡诈多端。

为夺灵泉归属,二者缠斗数日,天空被搅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潭水掀起惊涛骇浪,巨浪如山,拍击四周,泥石飞溅,参天古木被连根拔起,山谷似末日战场。开战伊始,黑蛟凭借主场优势,从潭中如黑色闪电般穿出,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黑色水柱,水柱裹挟着尖锐石块,如暗器般射向逸尘,逸尘侧身闪躲,水柱击中旁边巨石,巨石瞬间崩裂。逸尘不甘示弱,长尾横扫,带起呼呼风声,抽向黑蛟,黑蛟灵活一跃,躲了过去,长尾抽在潭水上,溅起大片水花,水花化作利刃,四散飞溅。

鏖战数日,双方伤痕累累,逸尘力量稍逊,却凭借对周边地形熟稔于心,佯装败退,引黑蛟至浅滩,浅滩淤泥深陷,黑蛟行动受阻,它瞅准时机,全力一击,咬中黑蛟七寸,黑蛟挣扎嘶吼,血水染红潭水,终败下阵来。这场恶战,让他伤痕累累,鳞片破碎、血肉模糊,却也自此在山谷威名远扬,稳占灵泉,修炼顺遂许多。

五百年匆匆而过,他已能口吐微弱灵雾,可化形之路仍漫漫无期。月圆之夜,月光皎洁如银纱,铺洒山巅,他盘于巨石,宛如雕塑,俯瞰山谷。瞧,那头母鹿产崽后,温柔舔舐幼崽,眼神满是宠溺,护崽心切,警惕四周;再看,两只狐狸为争抢一只野兔,龇牙咧嘴,相互撕咬,皮毛纷飞,凶狠尽显。众生百态,善恶交织,尽收眼底,于他心中勾勒出尘世雏形,对世间规则、人性复杂有了朦胧揣测,仿若在混沌中寻得一丝清明,灵力运转也随之添了几分灵动。

偏逢大旱之年,往昔潺潺溪流干涸见底,河床上裸露巨石、干裂泥土,似大地狰狞伤疤;草木枯萎,焦黄枝叶在热风中瑟瑟抖,山谷生机奄奄。水源、食物匮乏,谷中乱象丛生,为一口浑浊泥水、一株干瘪残果,野兽们厮杀惨烈,嘶吼声、哀鸣声不绝于耳。他凭借深厚灵力根基,未被困境逼入绝境,心怀悲悯,掘地数尺,寻得地下暗流,引清泉润泽一方土地;又将平日储存食物,分与弱小生灵,在这场生死考验里,目睹生命如风中残烛般脆弱,又似野草般坚韧不屈,更深刻悟到慈悲本心,灵力也在这一舍一得间愈醇厚纯粹。

近千年关口,修炼瓶颈仿若铜墙铁壁,横亘在前。每一次冲击,都似灵魂被撕裂,头痛欲裂,身躯痉挛,经脉似要寸断。山腹深处,地热灵泉氤氲蒸腾,滚烫泉水咕噜冒泡,周边空气都灼烧扭曲。他毅然入内闭关,泉水灼肤,瞬间烫起串串水疱,鳞片滋滋作响,似要融化。他强忍剧痛,盘坐泉底,运转灵力,周身光芒与地热抗衡,骨骼在极限压力下咯咯作响,似要重组,每一寸血肉都在滚烫中淬炼,杂质排出,灵力愈凝实纯粹,周身鳞片蜕变,坚硬如钢,灵智趋近圆满,终等来雷劫化形契机,于电闪雷鸣间,破茧成“人”。

忆起往昔,逸尘深知这千年,是血与泪、生与死、灵与肉织磨砺,如今人形初立,人间之路漫漫,可那千年沉淀勇气智慧,将伴他闯荡未知,无惧风雨。

游历人间

逸尘怀揣着对人间的懵懂憧憬,身着简陋藤衣、手持木杖,一步一步踏出深山,迈向那繁华又陌生的都市。刚至城市边缘,那车水马龙的汹涌景象便如惊涛骇浪般撞入眼帘,汽车似钢铁铸就的洪流,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刺鼻尾气肆意弥漫,喇叭声尖锐刺耳,交织成一曲嘈杂混乱的“乐章”,令他头晕目眩,脚步都有些踉跄。街边店铺密密麻麻地林立着,霓虹招牌闪烁不停,红的、绿的、蓝的光影交错晃眼,行人匆匆擦肩,神色冷漠疏离,目光偶然落在他身上时,尽是诧异与审视,仿若他是误入这摩登世界的异类,那异样眼光似有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得他浑身不自在。

为求一处安身之所,他循着街边小广告,寻到一处老旧民房。房东是个精瘦刻薄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半截燃着的香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满是算计地上下打量逸尘,见他衣衫褴褛、言语生涩,开口便狮子大开口索要高额押金,租金也远市价,嘴里还嘟囔着“爱租不租,看你这乡下模样,能在城里落脚已是万幸”。逸尘无奈,掏出积攒许久的零碎财物,才勉强租下那狭小昏暗、墙面剥落的斗室,屋内仅有一张吱呀作响的床和缺了柜门的旧衣柜,霉味刺鼻,墙角还不时有蟑螂匆匆爬过,吓得他一哆嗦,可也别无他处可去。

求职路上,更是荆棘满布,处处碰壁。他不通文墨、不懂现代技艺,走进一家餐馆应聘杂役,老板嫌他动作笨拙、不懂摆盘上菜规矩,连基本的餐具摆放顺序都搞不清楚,摆摆手便拒绝,还不耐烦地说“别在这儿添乱,我这忙着呢”;又至工厂,面对复杂机器操作、密密麻麻规章制度,他一头雾水,面试者皱眉冷语:“啥都不会,别浪费大家时间”,将他的简历随意丢在一旁。之后,他在街边看到有传单的活儿,满心欢喜去尝试,却因不懂得划分区域、避开城管巡查,第一天就被城管教育,雇主也因此扣了他大半工钱,一次次的挫折,失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日常琐事于他而言,亦成棘手难题。去集市买菜,不识秤砣计量,小贩们见他老实好欺,常在秤上做手脚,缺斤少两,他付了高价却只得到少量菜品,等回到家满心欢喜准备做饭时才现上当受骗,却又因不知如何维权,只能暗自懊恼;用电饭煲煮饭,不懂操作,盯着那几个复杂按键研究半天,结果煮出一锅焦糊米饭,满室烟熏味,引得邻居愤怒拍门抱怨,门开后,面对邻居的指责,他嗫嚅着道歉,换来的却是更难听的数落和摔门声。

乘坐公交地铁,更是状况百出。他不懂投币刷卡流程,在公交前门堵着不知所措,后面乘客不耐烦地推搡、叫嚷,好不容易上了车,又因不熟悉站点,坐过了站或是提前下车,迷失在陌生街区,看着四周高楼大厦,满心迷茫。在地铁里,面对闸机开合,他差点被夹住,高峰期人群拥挤,他被挤得东倒西歪,手中木杖都险些被挤掉,周围人投来嫌弃目光,却无人伸手帮一把。

情感上,他心怀热忱,渴望友谊与温情。在公园长椅休憩,主动与旁人搭话,分享山林趣事,描述春日山谷繁花似海、夏日溪涧清凉宜人,换来的却是敷衍回应或嫌弃躲避,旁人只当他是个怪人,孤独如影随形,啃噬内心。邻里间,遇困难求助,众人皆冷漠以对,闭门不见,那冰冷防盗门,恰似人心隔阂具象,将他拒之门外。他生病卧床,无人问候关怀,只能强撑着起身,辛勤地寻找药,虚弱地应对身体不适。

租房骗局

好不容易在城中寻得一处看着稍显规整的公寓准备续租,中介那热情周到的模样,让逸尘心里暖乎乎的,仿佛在这冰冷城市寻到了一丝善意。中介信誓旦旦地说这房子采光好、隔音优,设施一应俱全且维修随叫随到。逸尘满心欢喜,脑海中已然勾勒出未来在明亮温馨小窝里的惬意生活,毫不犹豫地交了一季度房租与押金。可入住没几天,现实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现窗户朝北,屋内整日阴森昏暗,与中介描述的阳光满室截然不同。夜晚,楼道的动静、邻居的争吵声毫无阻隔地传入耳中,所谓“隔音优”竟是谎言。厨房水龙头漏水,滴答滴答声似在敲打着他的神经,他致电中介要求维修,对方先是敷衍推脱,那冷漠语气像冰锥刺心,而后干脆失联。找房东,房东却称租金都交给中介了,维修之事不归他管,逸尘呆坐在昏暗角落,望着漏水龙头,满心无奈与委屈,那白花花的水就像他打了水漂的钱,徒流无益,只觉人心似海,深不可测,这城市的“温暖”竟如此缥缈易逝。

求职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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