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大约见他们推举人吵架看烦了,他们也没敢满院子找,生怕得罪了,这位主再发疯,可今天这宴怎么办?
国公爷不在,二老爷三老爷包括下面的大爷三爷四爷,都撑不住场子,稳不住六皇子,更别说再下一代的小少爷们了,女眷们再有心眼本事,也不方便自己直接上,传出去不好听,功劳是不是自己的另说,错一定不能是自己的,这一互相推诿,可不就得吵起来?
这个说这宴本就不该这么办,那个说为什么不快点把温阮叫过来,过场走完了还能立刻草草结束,这边反问你敢不敢说自己不想跟温阮拉近距离,帮他的手艺‘掌掌眼’,那边就厉声只盯着几个钱,国公府要是倒了,她们这些人还谈什么未来!
越说越气,越气越吵,都有点不顾体面了。
“行了,都别吵了!”座上老太太茶盏重重一放,端着脸,“若是吵能解决问题,我立刻放你们出去丢人。”
她视线扫视厅掌,抬了下手。
站在旁侧的王妈妈走出来,朝主子们行了个礼:“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西南角水榭三十步外的厢房,有人私会。”
房间猛的一静。
“老奴这边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将人暂时制住了,”王妈妈声音稳肃,“之后如何处理,还需夫人们想想办法,而今六殿下在府里大闹,还能顺便遮一遮盖一盖,外面讨论的都是六殿下的不对,可若这些消息泄露出去,咱们府的内宅规矩……”
竟还有这种腌臜事!
不管周氏大卢氏还是小卢氏,都没心思吵架了,纷纷告辞,处理后续去了。
“晦气!”
周氏俨然非常不高兴,今日这宴本就是不情不愿的假装,府里没谁真想介绍温阮给外面认识,只想借他手艺打出‘花皂’这个点,孩子的东西,自然也是国公府的,她们想让外面人看到国公府的厉害,未来可期,有送钱送人脉的赶紧来……现在好了,全砸了!
“我就说这是个扫把星,断不该给这么大面子的!”
给出去送死就送死,就是可惜了那花皂方子,还没拿到呢……
周氏连裙子上的褶子都顾不上看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六皇子这尊瘟神送走:“都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去找温阮啊!温瑜呢,跑哪去疯了!用得着的时候一个两个全都看不见!”
“去了去了,瑜少爷去寻阮少爷了,”刘妈妈擦着汗,“现下应该找着了,主子别急,人很快就能带回来了!”
周氏:“他最好是!”
……
温瑜还真的去找温阮了,也找到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快,跟我走!”
温阮差点被他拽倒,快速垫了下脚稳住重心,才没失礼。
“你怎么穿了这一身?”温瑜不认识鼎鼎大名的霍苎,以为只是寻常的苎麻,很是嫌弃,“算了,来不及换了,快……”
温阮没动。
温瑜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缓缓绽出一个微笑,尽量平心静气:“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六皇子?他今日来了国公府,正是大好机会。”
“你如今才来京城,没有根基这国公府世子的位置……”他压低声音,语重心长,“我们认识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聊这个,但你我总归是一房亲兄弟,天然就站在一起,我得提醒你,很多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你想坐稳,总得寻人支持,若能得六殿下喜欢,岂不事半功倍?”
温阮:“……多谢兄长提点?”
温瑜一脸你还是不够懂,声音更低轻:“二殿下三殿下不好接近,其他皇子未在局中,六殿下至少真性情,喜恶从来不遮掩,别人会为了名声克制享受,他却从来不,是所有皇子中生活最优渥奢侈,过得最舒心的,只要你能得他喜欢,让他对你青睐有加,那泼天的富贵,不计名声的护短……可都是你的。”
上辈子这个时候,六皇子并没有来温国公府,当然上辈子温国公府也没在这个时候办宴,对温瑜来说太突然,他必须得顺手推舟,把温阮推出去,不然六皇子盯上他怎么办?届时再绑在一起过日子……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而且把温阮推出去,温阮自己不争气,没能把握住,得罪了贵人被处置,同他有什么关系?
总归自己没犯任何错。
温瑜理清思绪,再近一步,替温阮整理衣襟,像最温柔体贴的兄长:“虽说也有风险,但更是机会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经历坎坷,什么都没有,更应该牢牢抓住,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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