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好山水,每隔一两个月就要外出游历。
从前我只想着,他出门在外,吃穿不如家里。
作为一个体贴的妻子,我应该照顾他,体谅他。
每次游历归来,我都要操办宴会,替他接风,迎接他回家。
如今我才知道真相。
他哪里是游历归来,明明是从温柔窝回来。
我为他做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见我不出声,谢文山眼睛里闪过怀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怎么能长了这么虚伪的一张脸?”
我画卷展开,就着烛光看着我年轻时候的容颜。
“谢文山,当初你为什么要跟我求亲呢?”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当众立誓追求我?”
我侧头看着他,声音颤抖。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你在发什么疯?”
他眼中涌现不耐烦:“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我看着他脸上的愠怒,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我到了这个岁数,早已经不像年轻人那样气盛。
只觉得悲哀。
我将掩在袖底的箱子打开,把里面厚厚的信件倒了出来。
“孟瑶卿,你翻我的书房了?”
他眼眸森然,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书房重地,岂能随意进出?我和燕雪的信,你也看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你能不能懂点事?”
“燕雪是我的师妹,她自守寡后独居,我与她来往,在生活上帮她一把,怎么了?”
“你我夫妻四十载,你还信不过我的人品?”
人品?
我曾经对他的人品深信不疑。
我相信那个肯对我当众立誓求娶的年轻人,可是我换来了什么?
看着铺满了桌子的信件。
这四十年的欺骗,以狰狞的面貌展现在眼前。
我只觉得茫然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