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闪身,躲过照头而来的一脚。
被无视好半天的青鸟收回踹空的爪子瞪着他:快!来!拆!信!
“哎?你什么时候来的?”应容许惊讶道。
青鸟:“……”
“停停停我不气你了别扇我,我是真的没注意到——啊!你只是一只鸟啊!从哪里学会的降龙十八掌?!”应容许抱头鼠窜到一点红身后躲着,等后者把青鸟抓鸡一样抓着翅膀根锁起来才冒出头,发顶还插着一根羽毛。
形式比鸟强,察觉到再不老实说不定就要被炖汤的青鸟瞪着主人停止扑腾爪子,任由应容许把绑在腿上的信件解下来。
应容许一边拆一边嘟囔:“我是真没注意到你嘛,这样,回头把你染成七彩带荧光的,太阳一照就是一颗莫斯科灯球,绝对亮眼……你还可以去冒充凤凰!”
青鸟:“!!!”谁xx的要去冒充凤凰?以为它青鸟的身份很跌份儿吗?!它可是传说中西王母的信使!神鸟!神鸟你懂不懂!
它用婉转清脆的鸟语骂了一串,在场两人没一个能听懂的,应容许随口道:“动静还挺好听,感情这鸟不是哑巴啊。”
一点红默默把更激动的青鸟提着翅膀根拎远了一点,免得它伸长脖子去叨应容许。
信是楚留香传来的,篇幅有限,内容也很简单,大致提了一嘴他做的药有一部分派上用场后,就是南宫灵失踪一事,问他有没有受到波及。
应容许诡异的有种出差在外的警察老爹回家书担忧废物儿子的既视感。
他甩了甩头把想法甩出去,示意一点红先把青鸟放了:“信我收到了,过后再写回信,你先回去等一等吧。”
从袖子里拿药瓶别人能理解,但掏出一整套文房四宝就过分了,且不论袖子里装不装得下,谁家正常人往袖袋里装那玩意儿?
青鸟说到底也是系统的一部分,得到命令后不管嘴里怎么骂,还是听话地扑腾着翅膀飞远,两秒后邮件图标重新亮了起来。
应容许想起来他拉人要干嘛了:“你知道我表……”
面对一点红,他莫名没说出来“表姐”的称呼,舌头自己转了个弯儿:“身穿粉衣服的,昏迷着的女人,你知道他被安放在哪么?”
一点红默了默:“抱歉,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到,被安排去里面等待。”
合着是刚来面试啊。
他们俩都是刚到不久,短短时间差居然还能错开没在门口碰上,也是神奇。
应容许感叹了一句缘分:“那我再去问问其他人,不打扰你啦,放心,以你的能力肯定会被阎老板看上的。加油,好好干!”
他拍了拍一点红的肩,错身离开。
老鹰抓小鸡
应容许没瞒着楚留香他们,把自己干的好事详尽写了一遍,并约他来关中见面。
见面地点自然不是珠光宝气阁,阎铁珊在城内为夫妻俩准备了一套房子,离珠光宝气阁并不远。
有源源不断的药材提供,任慈一日好过一日,与他相对应的,则是如同生命平衡一般日渐萎靡的南宫灵。
在药物坚持不懈的控制下,南宫灵体会了一把他义父缠绵病榻的感觉,任慈是虚弱剧痛难忍,他是能听能看不能说也不能动,也说不好两边谁更难熬。
更杀人诛心的是,从他醒来的第二天开始,秋灵素就自告奋勇,留应容许全神贯注记录,她来一勺勺喂药。
苦涩的药汁喂入口中,女人易容后并不算出众的面容毫无波动,还能拿手帕给床上的人擦嘴角。
面对南宫灵的目眦欲裂,她轻声道:“这三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秋灵素盛起一勺汤药:“这三年,他的身子就是被这一碗碗药喂成那副模样的。”
看着这对伪母女,应容许记录的笔尖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写。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才没兴趣拦着。
不过下了气头后,应容许试药的范围又缩小了些,改成一些从古方上实验得来、定位不够准确但发作起来没有太大痛苦的汤药。
就是味道嘛……
咳,那个,良药苦口。
在南宫灵被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的良药灌疯之前,楚留香终于到了。
他一翻过墙就被吓一跳,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院子正中央有一个人像是蚯蚓一样,手放在身体两侧,两腿并拢着蠕动,屋门口一对陌生男女静静注视,地上那人身边还站着个眼熟的身影,拿着本子刷刷记录。
“原来这款药用起来是这样的……”应容许看了眼对方头顶上的图标,非穿越前就解锁的药方在使用到人身上之前,就连应容许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图标下面刷新出了一行行字。
【debuff-醒蚕:使人精神混乱的丹药,使用后目标将会认为自己是一只环节动物,并模仿其运动规律。蚯蚓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讨厌它呢?——最初发明此药物的毒师如是说】
“……”这个毒师是蚯蚓狂热粉么?
眼前这一幕诡异又和谐,楚留香甚至有些不敢出声,他犹豫再犹豫,才迟疑地发出动静:“你们……在干什么?”
“这不是阿香嘛!”应容许“啪”地合上本子,快乐地招手:“你来啦!看,我给你的礼物!”
楚留香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地上蠕动的人:“……这个礼物,很别出心裁,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觉得还是不用了。”
“你确定?”应容许笑眯眯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她是谁?”楚留香坐在墙上没敢下来,谨慎问道,“她怎么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