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宫灵实际上当然不想让任慈痊愈,不然他处心积虑胁迫任夫人下毒不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至少表面上,自己绝对不能把任慈治好。
不然南宫灵第一个砍的就是很可能知道了是他下毒的应容许,紧接着任慈夫妇就要下来陪应容许打斗地主。
应容许吐了口气,又为任慈仔细诊了会儿,他现在当大夫的时间当多了,每天都抽点时间看医书,也算是把系统帮忙积攒的医学能力吃下去点,把把脉不成问题。
他从怀里拿了两瓶对口的解毒药,道:“先按这个吃,早晚各一颗,别让人发现。至于恢复后的气色问题……任夫人,您拿水粉什么的,给老帮主扑一扑。”
现在最好是先治着,南宫灵很不待见他的养父母,也想不到短短时间内他们两边就暗通曲款了,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特地给任慈把脉看治疗情况。
应容许过了一遍计划,觉得没什么问题,整个人都散发出自信的气息。
看他在南宫灵眼皮子底下来一出暗度陈仓!
南宫灵作为一帮之主,居然还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带着应容许去为任慈治疗,那热切询问进度的模样,要不是应容许知道内情,都要以为他是天字第一号大孝子。
可再一想任慈如今模样都是拜他所赐……
算了算了,不知内情,不予评价。
“应公子,义父他今日状态如何?”
“啊。”应容许从腹诽中抽离,他沉默两秒,嘴唇微抿,视线在南宫灵脸上绕了一下又去看屋里照顾丈夫的秋灵素,最后垂下来。
好一个欲语还休模范教学,他简直能去竞争奥斯卡小金人!
欲言又止够了,他叹了口气:“我们去那边说吧。”
南宫灵跟着到一旁去,急切道:“应公子,是治疗有什么难处么?”
应容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来回磨了得有两三分钟,才说道:“任老帮主中毒已久,毒素十分顽固,今日为其施针我才发现还有另一种毒素在体内肆意破坏,这就比较棘手了。”
听到他诊出还有一种毒素时,南宫灵收在袖口里的手紧了紧。
他道:“那该怎么办?”
应容许叹气:“我手头只有一味药可以解这些毒,但实在是缺乏最重要的药引,爱莫能助啊……”
“我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应公子所需药物尽管言说,定能为公子寻来!”南宫灵言辞凿凿,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按理来说他下的毒虽然难缠,但也不至于直接就“爱莫能助”了吧?
可引去试探对方是不是真有本事的江湖人基本都横着过去竖着出来,对方必定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
难不成,是他发现了毒素是自己逼秋灵素下的……?
不,也不对。
秋灵素为了保任慈的命,数年来日日都为任慈下慢性毒药,她为了让任慈活,太听自己的话了,南宫灵不认为自己刚威胁过秋灵素,她还敢和应容许说这些事。
那……难不成是大哥给自己的毒药不止有掩盖慢性药物性状的作用,还和前一种毒素起了不知名的反应?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应容许会束手无策了。
南宫灵心思电转,对自己的自信心占了上风,完全不觉得会是两边合起伙来糊弄他。
“药引所需的是千年的九死还魂草。”应容许也琢磨呢,他前两天在信任南宫灵时夸下海口说这毒能治,转眼就不能治了,再被南宫灵察觉到不对就不好了。
于是他想了想,灵光一现,当即拿出最近出场率奇高、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烈毒来佐证自己的说辞:“虽然千年九死还魂草十分难得,但若是有了此药,便是天一神水的毒也不在话下!”
南宫灵瞳孔骤缩,忍不住问道:“能解天一神水的毒?神水宫的天一神水!”
“对!”应容许抡着锄头给自己挖坑,末了还狠狠把土拍严实,“就是那个江湖帮派神水宫的至毒,天一神水!”
南宫灵呼出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他嗓音有一瞬间似乎变得凉飕飕的,又好像只是错觉。
“我会发动人手去找这药引,劳烦应公子再等些时日。”
应容许充着大尾巴狼:“哎哪里的话,治病救人嘛,怎能说得上劳烦。”
反正你们就找去吧,应容许心道,这儿又不是修仙界,哪那么容易找到千年的草药,九成九都是卖家糊弄人的噱头。
左右任慈的确中毒太久,就算解了毒也无法再将内力恢复到全盛时期,顶多有从前四成内力,他们昨晚聊起,任慈还承诺等毒素一解,就找机会离开这个地方,跟妻子找处山林隐居。
到时候,应容许只要让他“病逝”,棺材里的人跑了也不会被人知道,他就能从这场阴谋中全身而退了!
大敌当前
别说,天一神水的毒,应容许还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纯装大尾巴狼。
陆小凤那边查到点东西,特意飞了青鸟快讯过来,把天一神水的毒发状况与查到的零星原理发过来,问应容许那堆药有没有能解毒的。
不然他查着查着杯子里被掺了毒药,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药就真凉了。
天一神水的药力被说得很玄乎,无色无味一滴就可杀人,又是重力又是重水的,最重要的是,这毒药发作起来十分骇人,还是即时生效,据说现有的解毒剂都无可奈何。
应容许对着乱七八糟的线索琢磨半天,一拍小脑袋瓜——这不就是水中毒嘛!
水中毒,说白了就是人体短期内摄水量过多无法排出,引起的一系列综合征。应容许当初知道喝水太多也会死人的时候简直震惊一整年,没想到这点意外摄入的知识居然能跨世界产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