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探究这些因果,与这样恐怖的一具尸体共处在一个空间,显然会让人浑身不自在。
隋文浩见我若有所思,便知道我也和他有着相同的疑惑。
见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凶手应该还在附近,但他这么久都没有袭击我们,说明他的目标应该只是郭守。不过手法这么残忍的人,脑子肯定也不正常。我们继续待在这里,难保他不会突然再起杀意,我们还是赶快回寨子吧!”
他说的非常在理,我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向着回路赶去。
因为有着郭守的血迹做指引,我们两个没有在林中迷路,很快就返回了寨子里。
而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一行七人中虽然死掉了两个人,但他们的死亡方式却截然不同。
陆倩是被勒死的,而郭守则是失血过多而死。
这个潜在暗处的凶手就像是随机作案一样,不拘泥于特定的手段,只追求置人于死地。
说实话,我始终怀疑陆倩的死同郭守有必然的联系。但如今最为可疑的人,却是惨死在树林深处,死法比之陆倩还要残忍无数倍。
所以只从结果上看,郭守并不是真凶。
在这个诡异的村寨中还存在着一个幽灵,时刻等待着将我们置于死地。
我与隋文浩返回村寨找到王科二人,并将在树林中的发现告知了他们。
尽管我尽量隐去了凶手手法上的残忍,但他们二人闻言还是被吓得面无人色。
不过王佩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我犹犹豫豫的问:“你们在林子里有没有遇到李志刚?”
她的这句话提醒了我们,隋文浩猛地一拍大腿,激动的说:“刚才被吓得都忘了这一茬儿!那个瘾君子那天就疯疯癫癫的,这种惨无人道的杀人手法,正常人肯定做不出来,指不定就是他杀了郭守!”
从郭守受伤后仍选择追踪凶手上看,我的确怀疑过熟人作案,听了他的话后不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如今李志刚失踪也快一天了,如果说他躲在林子里暗算了郭守,而郭守认出他后恼羞成怒的追击也是合情合理。”
一直沉默的王科听到这里忽然插口:“可是,即便李志刚能偷袭成功,但他又是怎么彻底杀死郭守的呢?他那个身体素质,即便郭守有伤在身,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被杀了吧?哪怕是有意外,他也该呼救呀……”
我与隋文浩一路追击,虽然地面上的血迹很新,但我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更是没有人的惨叫。
隋文浩揉了揉额角,说:“你们不觉得这个悄无声息的死法,似曾相识吗?”
他这么一说,我们瞬间都想起了前天晚上惨死的陆倩。
的确,那个妖娆的女人也是一声没吭就被人活活勒死了。
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不声不响的杀死两个人的呢?
而就在我们都一头雾水之时,王佩文忽然捂着脑袋,小声说:“会不会这里真的有鬼啊!就是我那天在楼梯口看到的那个东西!你们都说那是幻觉,但我总觉得……”
在发生了一连串怪事后,我们这一行人中,已经没有人能够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个问题了。
如果,这个村寨内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鬼魂四处杀人,那么一切看上去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但是,没人希望这个答案就是最终的正解。
因此,对于王佩文这个有些神经质的提议,我们都选择了沉默以对。就好像只要没有人相信,事情就不会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一样。
屋外的太阳已经没有午时的刺目,渐渐向着西面沉去。
我看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今天又要这样虚度过去。
王科与王佩文依旧在拯救那台老式的发电机,看王科的表情似乎还没有绝望。敲敲打打间,我们隐约能感觉到那台老古董正逐渐被修复。
这也算是一堆消息中,唯一还算不错的一个。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在梦中已是度过了两天半的时间。
在这期间的确死了两个人,也发生了不少怪事,但这些线索却无一与被削成人彘的女孩有关。
陆倩和郭守虽然惨死,但他们的死相,却与我们的梦主人不在一个量级。
我曾在入梦前怀疑过,这件事情与某种宗教信仰有关,诸如邪教的献祭一类。但事实上,这个梦境却没有包含类似的元素,显然我的推测又落空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都有些怀疑之前经历的血腥梦境,也许只是梦主人的一段恐怖臆想?
毕竟,我们的大脑有着将经历合理化的倾向。
在遭受了自己无法理解,或者不愿接受的事情后,梦主人的记忆也许一度出现过扭曲,让痛苦化形成另一种对她来讲更“合理”的样子,这也不是全无可能。
不过,记忆的扭曲也要遵循一定的现实线索,不可能随机生成一段影像。
至少,在梦的大框架上,应该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因此,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梦境,必然还存在着某种因果上的联系。
只是以目前入手的线索来看,我还不能将它们连在一起。
这样想着,我不由是叹了口气,想来我对于这个梦境的探索,还远远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水平,现在就当鸵鸟对于整件事情的解决毫无意义。
我并不是这个梦境中的人,我只是个看客。而看客的目的,就是要从各种情境中汲取自己需要的信息,然后从梦境中抽身。
因此对于我来讲,在这里活下去只是最低限度的要求。我还有着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哪怕我知道这些事情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而见我忽然起身,唉声叹气的向着门外走去,隋文浩忍不住从后好奇的问:“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去哪儿?你不怕遇到李志刚吗?”
我不能跟他解释真正的原因,只能敷衍道:“再过一会儿就天黑了,我想去确认一下那个地窖里的水是不是已经退了,倩倩不是还在里面吗?”
直至目前为止,我仍然没有理清这个梦境的脉络。
这就说明在发生的诸多事情之间,我肯定疏忽了某样很重要的细节。
那个地窖是这个梦的起点,一切的疑问都是从那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