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力和思维能力都在逐渐恢复,所以当我逐渐摆脱药力的影响,视线能够聚焦时,我就开始将目光集中在前方的驾驶员身上。
但这个司机很鸡贼,这辆私人小轿车竟然装配了和出租车一样的护板,而且板材很是劣质,模模糊糊像是花了一样。以至于我从后看去,很难完全看清驾驶员的轮廓。
而车内的后视镜也贴了黑色的防光膜,所以我屏息凝神分辨了好半晌,都只能看出开车的司机是个女人。
她戴着帽子口罩,大半张脸都遮在下面。不要说黑暗中看不清长相了,就算打着灯照在她脸上,我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是谁。
很快,这辆轿车的车速就慢了下来,最终它在一处急转弯的拐角彻底停住。
夜色深沉,我虽然看不清窗外的景象,却也大致猜的出这就是即将出车祸的地方。
倒霉的货车司机还在路上,而程偌依也依旧仍在沉睡。
女人利索的下车,我看到她带了手术用的手套和鞋套,身上则是极为光滑的运动服。
她下车时便将发动机熄火,车灯也就跟着灭了。
我透过车窗费力的看向她,试图判断出她是怎么离开的现场。但黑夜提供给了她最好的遮蔽与保护,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山腰间冷风习习,温度下降的很快。我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即便手脚依旧麻木的没什么知觉,但浑身上下的冷意却是快速的攀升。
低温的刺激让我能够维持意识的清醒,但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我心中的不安也越发强烈。
我知道程偌依她们的事故是在凌晨四点左右,而看天上逐渐暗淡的月色,我觉得距离那辆倒霉的货车经过这里也就只剩了十来分钟。
果不其然,就在我担忧间,远处一道车灯的光辉划破了黑暗,刺入了寂静的山路之中。
我看过这场事故的现场照片,整个轿车车头部分都被撞变了形。车身受到惯性的影响倒飞出去,直接撞断了山路上年久失修的护栏,滚落下了山崖。
事故照片非常惨烈,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在这里跟程偌依陪葬。
想着我就狠狠咬了咬发麻的舌尖,勉强找回了一点儿对自己肢体的控制感。
我的双手双脚几乎都是麻的,所以只能通过痛感来强迫它们动起来。
我费力的挪动身子,上半身直愣愣的撞在了一侧的车门上。
这轿车是老式的,所以门把手一侧的设计很是突兀,不如现在人性化。所以我铆足力气撞在凸出来的把手上面,半边胳膊立刻就传来了钻心的疼。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好在疼痛让我的胳膊恢复了一点儿知觉。
我用僵直的手指勾住门把,万幸这老式车没有自动锁,所以我一拉便听到了门锁开启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远处货车的车灯也已是即将转过拐角。
我看着灯影越拉越长,心脏不由得扑通扑通直跳,整个人发了狠劲儿撞向车门。
没有了门锁的禁锢,我这一撞之下,车门立刻应声而开。而我因为大半个身子都没有知觉,所以整个人几乎不设防的径直跌出了车外。
而就在我一脑门扎进杂草堆眼冒金星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也在我耳边突兀的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