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湛的亲随退下后云九倾这边也未能落得清净。
才开始为谢辞渊起针,在外面放哨的玄烈就从门缝里挤了个脑袋进来,“王妃,荆家那女人想见您,您要见她吗?”
云九倾捻着银针很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就是昨日在西厢房里她救的那个人。
顺手拔起一根银针,温声道:“让她等会儿,我拔完针再见她。”
“哦。”
玄烈简短的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云九倾边起针,边道:“王爷介意我收个徒弟吗?”
谢辞渊歪过头来看她,“只是徒弟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云九倾毫不吝啬的夸了谢辞渊一句,“我需要一把刀,玄烈他们毕竟不太方便,那廉氏,我看着很是不错。”
古代的男女大防像是一堆无形的丝线一样拉扯着云九倾的每一个肢体,很多事情在前世她一个人就能做成的,在这里做出来就会给自己留下一撮小辫子。
她需要一个能靠得住,还用的趁手的帮手。
而廉氏那种经历过极度绝望,除了她之外谁也不信任的女人无疑是最合适的。
谢辞渊眼神中一半赞同,一半疑惑,“这种事情王妃自己决定就行,为何要特地问一下本王?”
他还以为云九倾是终于将他昨日的话听进去了,结果云九倾就很扎心的来了句,“我的原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真的收她为徒的话,她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都不会瞒着她,包括王府的事情。
所以,王爷介意的话,这个徒弟我就不收了。”
一瞬间谢辞渊仿佛看到了自己和云九倾之间那条无形的鸿沟,感觉他若是不同意云九倾收徒的话,那条鸿沟就会立刻演变成银河。
“王妃想收就收吧,左右都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若还有人能将本王的重要消息传出去,本王算她厉害。”
云九倾最喜欢的就是谢辞渊身上不经意间散出来的这股自信劲儿。
闻言粲然一笑,将最后一根银针收起来,边收拾药箱边冲外面扬声喊了一句,“进来吧。”
屁股才在捡漏的凳子上坐定,玄烈就带着廉氏进来了。
脑袋上的青紫尚未散去,廉氏怯生生站在门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妾身谢过王妃救命之恩,请王妃受妾身一拜。”
说着话便重重朝云九倾拜了下去,后者亦不闪不避,大大方方受了廉氏的三拜。
“看样子,是想通了?”
廉氏眼神坚定的看着云九倾,“王妃说得对,害我的人还都活得好好地,凭什么我要去死?
请王妃教我,我将此生都追随王妃,唯王妃马是瞻。”
廉氏难得下定决心,情绪明显还有些激动。
相比之下云九倾就冷静多了,“我相信你此刻说出这番话时的诚意,但是廉清漪是吧,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论钱财,你现在一无所有,论实力,你不如我,你的夫家和母族还是我家王爷的仇人。
若是将来你站在我身侧反手捅我一刀,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让你付出背叛我的代价,廉清漪,廉姑娘,你得给我一个能留你在身边的理由。”
救人是一时之功,可收留一个人,却是长久的纠葛。
云九倾便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冒险的。
而廉氏也很有魄力,听出云九倾言语背后真正的顾虑,她神色平静的语出惊人,“我人就在这里,只要王妃觉得不对劲,我这条命,王妃随时都可以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