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颜泽的皮肤在孟辞的注视下开始剥落,融化。
他轻声说:“抓住你啦,你跑不掉了。”
“一一得二嘞,二二……”孟辞心里狂汗,可嘴里只能发出听不懂的歌谣。
那声音如同丝绸般百转千回,环环绕绕,最后勒住孟辞的脖子,一点点缩紧,直到她大脑缺氧发晕,眼皮昏沉。
下一秒。
“孟辞!”
颜泽焦急喊她的名字:“出事了。”
孟辞再一睁眼,发觉她做的是一场噩梦。
颜泽还在,他浑身被汗水湿透,眉眼焦躁,忧心忡忡,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水果刀。
是真正的颜泽!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们……”孟辞还没说完,目光突然瞥见头顶。
是,如藤蔓生长的黑色头发,而镶嵌在头发中间的白蜡面具睁开了一双双眼睛。
孟辞失而复得喜悦倏然消失。
为什么那些诡异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击溃自己的理智,为什么?
他们一直在观望他们,等到时机成熟吗?
为了的就是,侵入她的认知,然后锁定她。
或者,因为她犯了错,所以他们可以下手了?
颜泽比孟辞镇定许多,他握住孟辞的手:“辞辞,听着,一会儿打开门你一路向山下跑,不要回头。”
“那你呢?”孟辞问。
“我从反向走,我们在土山镇见。”
“颜泽,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现在不是演苦情剧的时候,”颜泽目光中犹如燃烧了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你要听话,不要拖累别人。”
孟辞垂眸,默许了。
下一秒,颜泽豁然打开门。
他和孟辞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奔跑。
身后的窸窸窣窣步步紧逼,孟辞发了疯跑,穿过树林,踏过小溪,穿过黑暗。
她在无边的黑色中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她不知道颜泽怎么了,但她必须出去,只要有一个人跑出去,就有希望。
人类在绝境中可以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脚步不停,跌倒就再次爬起,循环往复。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早点发现那是噩梦,不是现实会不会不一样,他们会不会用更充分的机会逃走。
但那些诡异,那些之前还在观望的诡异,已经对他们展开了猎杀。
颜泽的声音在森林中若隐若现,她眼框狂飙泪水,但步履不停。
心脏跳动,喉咙干疼,血液的甜腥味从肺部涌出。
她不敢往有光的地方跑,不敢去寻找村庄,她分辨不出那些真假。
只能等天亮。
迈步,抬腿,最后是机械化的奔跑,大脑变成一坨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