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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又问过店家时辰,许是来不及往返一趟,便准备直接去赴约,买定的外袍大氅都交给伙计送到客栈处。李融和苏肆出了铺门往茶楼走去,落日才到远处山边,霞光分散在他们可以窥得的天边生辉。茶楼内尽是些商队,也不乏书生打扮的学子。薛珩到的更早一些,寻了靠窗的位置端着茶盏饮茶。“薛公子久等了。”苏肆一眼看到坐在窗边的人,指给自家公子看。

李融行礼作歉才落座对面,任由苏肆自己寻了别处叫店家上些吃食。“子衢初来临沂,不知有没有尝过当地的茶?”李融应声饮过热茶,比在江南的茶水都要涩一些。“醇香带苦,仔细说来不若江都金陵等地的新茶。”

薛珩轻笑一声,连道确然,又问起李融游学寻师一事,“前日撑伞过山,方才想起子衢当日所说寻师一事,还不知其中故事。”

李融也答过薛珩发问,“原是从徐州听得几位学子谈经论道,便上前问过新道何来,由人指了先生讲学之地,故来寻师,未想还是晚一步。”

薛珩为二人重添过茶水,斟满茶盏,“子衢一路来多历风尘,只是先生遗愿如此,托我之人还要重编过书册,或许有誊抄之意,待到明年能整理好诸多书卷,应是能说动寄与子衢几卷竹简。”

李融要再行礼谢过,被薛珩摆手阻止了,“不过一点薄意,能有助子衢便好。子衢将往何处?”

“自江南而来,要往长安走过一遍,拙之有何见地?”薛珩正说凑巧,“我也曾与家师说定,如今到了年纪,也该游学走一遭而过世间,不知同子衢一道方便与否?”

李融带了笑应下,“那我便是与拙之有缘了。”二人对饮而过,天色渐晚,城内也点亮了灯火,伙计一一点过茶案油灯方便客人视物。

薛珩继续开了口,“子衢要论何道?”李融听过这半句发问,默然一瞬解释道,“世间众道,诸子百家。子衢为人浅薄,一论为官为政之道,二问修身为己之道,若能有三行,便欲行君子所为之仁道。”

薛珩自然接过话,“那今日拙之也有些愚见,不知子衢可有空于此论道。”“今日无妨,拙之可尽讲高见。”

“子衢以为为政如何?”薛珩先发了问,李融后应答此句,“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此是君君之道;而为君臣,愚以为,下者道之以政,齐之以利,或有民免而无耻;上者便如圣人言,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只是天资浅陋,难当大任。”

“居上不宽,为礼不敬。”薛珩以古言回过一句,“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子衢莫要忧心,岂不闻君子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1]

[1]分别出自论语为政,八佾,里仁,三篇,先论国君之为政,再论君子之为政。回以国君之毁礼,君子本于天下无可做之事,也无不可做之事,循义而行便可。最后一句补全为,“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只有担心无能却在其位之事,却不担忧无人知道自己,努力让别人知晓即可,此处为宽慰总有天下谁人不识君之日。

李融抿了一口茶,小二走过来熄灭旁边桌案上的油灯,茶楼里的人还剩下大半。“拙之说笑,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1]某还在小人之列,只图齐家,便是无能为政,至于为官,现也无头绪,拙之以为如何为政?”他咽下轻声的叹息,抬眼望向和自己对坐的人。

薛珩抬手给灯添了油,夜里霜重,来往的行人寥寥无几,窗边只有带冷的凉风吹进。“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为君之道莫过于此,方有近者说,远者来。[2]《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为政不若爱民为先,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李融方答过薛珩,“我亦有一问问拙之,老聃有言,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我历庐州至江都,又辗转姑苏金陵二城,为官之治,似有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如之奈何?”

薛珩慢慢答着此问,“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子衢可记得君子居易以俟命?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天地之治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但你我居世间终归尘土,亦如朝菌难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为政之道,道不行,如乘桴浮于海,半世之治仍要你我,先之,劳之。成败之论,不如交由后人评说。”

李融苦笑一声,复而叹之,“子衢现知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3]未敢以浅薄治乡党,故此还有二问,问修身为己之道,依拙之所见,便也有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苏肆叫店家煮了素菜端到两人面前,薛珩尝过饭食来答李融此问,“子衢一问,圣人尚难,何况你我二人,”他泛出轻笑来,“拙之便在子衢面前抒拙见了。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有谚语云: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君子亦有反求诸己之论,子衢以为此足够修身否?”

李融指间取筷饮过快要放凉的茶,却不知腹中饥饿,答过薛珩,“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只恐经年累月,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违中庸至诚道,无不息则无久,无久则无徵,更难有悠远,博厚最后至高明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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