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姊,你没事吧?”
&esp;&esp;景令瑰赶紧走到她旁边。
&esp;&esp;景元琦看到景令瑰的头发和衣襟也凌乱滑稽,“你,赶紧去照照镜子。”
&esp;&esp;景令瑰莫名其妙地抬头,朝镜台望去。只见自己衣裳不整,活像一个傀儡木偶。
&esp;&esp;“姐,你的衣服也很乱!”
&esp;&esp;景令瑰气鼓鼓道。
&esp;&esp;景元琦终是忍不住大笑,也全然不顾自己还躺在地下。景令瑰见她笑的猖狂,蹲下身,出手泄愤式地把她衣服弄乱。她也开始回击,两人在狼狈之中搞了一场混战。
&esp;&esp;还是几个宫女看不下去阻止了他们,给他们换上了他们该穿的童装。
&esp;&esp;夕阳时分的枫树更是在他们回去的辇路旁静静照耀出滔天红光。凝了白露的叶悄然而下,化作慈悲的佛打坐在琉璃瓦面,折射出迷幻碎裂的黄昏一隅。
&esp;&esp;景安珺走的时候特意把唇色改掉,但回去时的脸色并不好。
&esp;&esp;母亲并没有给她生母在婚姻上的话语权,而且帘幕后相中之人似乎也很难与她结成伦理。
&esp;&esp;她扶着额头,在榻上一言不发。无人敢出声打扰。谁都知道,景安珺对下人很是严厉,动辄让生母赵充华施以棍棒刑罚。尤其是,当宫女宦官受刑时,她必定全程观看,嘴角还会露出讽刺鄙夷的笑。这样的玉面罗刹,令整个光严殿的宫人无不侧目。
&esp;&esp;赵昭容姗姗来迟,她的脸上也不见喜色。这令景安珺心底一沉。
&esp;&esp;“周家推辞,并禀明周蔚卿早已定婚。”
&esp;&esp;景安珺恼怒,“那为何今日不把他筛掉?”
&esp;&esp;赵昭容沉默,继而开口道:“安珺,那我就直接说清楚,这就是周家拒婚,你也别胡闹,其中种种缘故,并非你能改变。”
&esp;&esp;少女眉目锋利如刃。她冷冷开口,“他未婚妻是谁,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esp;&esp;她一向狠厉干脆,最厌恶如此拖沓之事。
&esp;&esp;赵昭容神色凛然,又稍稍缓和了些许&esp;,“等立府后,把如此性格用在其他方面,该有多好。”
&esp;&esp;这句话又让她想起皇后。女儿很厌恶皇后,但女儿和皇后还是都有很奇异的品性。“罢了,女儿家哪有像个淬过冰的兵器一样的,你还是安分点好。”
&esp;&esp;景安珺不以为然,“要是立府,我绝对会去会会这对夫妻。”
&esp;&esp;“唉,你这又是何必……今日你另外相中的李公玉,也是极好的人物。”
&esp;&esp;景安珺眼中生起一丝诡秘,“那是当然。”
&esp;&esp;她喜好给别人施加刑罚,品味他们凄惨怨怼的模样。所以她一眼就看出,那个温文儒雅又不时露怯的李公玉绝对是极佳的可塑之才。这让她对这场包办婚姻有了一些兴奋和期待。
&esp;&esp;--
&esp;&esp;“陛下,光严殿的事,是否该继续禀报?”秉全如往常一样说完今日之事,到底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esp;&esp;“照例办就是。”
&esp;&esp;景峥有点喜欢大女儿了。自从发现景安珺嗜好凌虐,他便试探着给她一条细长利落的线鞭。景安珺眼中满是侵略性的兴奋,几月后,她给他看了浸染血迹的鞭子,不用多言,光严殿的奴才必定受了不少苦。景峥内心瞬间被猛地燎烧,随之有些口干舌燥,没想到最先领略君主之乐的竟然是他向来不在意的长女!
&esp;&esp;未来太子的心性倒要好好琢磨。不能像他和安珺一样暴戾,也不能像阿兄一样荒诞……他的眼中聚起笼笼散散的阴云,似是湿意颇浓的江南三月。容修仪的样貌已彻底没有任何印象,不过能肯定的是,她跟她的姐姐很不一样,温婉动人有如文充华,毕竟他偏好这类女子。
&esp;&esp;皇帝并没有让景安珺和李公玉立马成婚,仅仅达成了口头约定。但是周家却让周蔚卿迅速结婚了,周家,周家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他简单打听了下那个未婚妻是何许人。跟周家严谨端正的家主向契合,文幼旋的确是一个颇有儒风的女子,持礼庄重,不苟言笑。
&esp;&esp;前不久,薰州府有场叛乱,人口损失较为惨重。朝廷鼓励婚嫁生育,命男子十七,女子十五便必须成家,填补白丁减少带来赋税、粮食和兵源的下降。皇家自然也要作表率推行此令,除了景安珺,还有那年仅十二的景元琦。皇帝也开始留意京中的世家子弟。
&esp;&esp;女儿的事情他更是详细安排。姐弟之情是她日后的一大依傍,她依旧与弟弟吃住在一起,只是景元琦和几个同龄女伴在他面前学习;容南莲日渐异常,有个养母之名就可。有时他默默望着女儿,她知不知道,父亲已经为她开始选公主封号,选了个离皇宫最近甚至有便捷小路的地方建造公主府?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