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家风清正严明,他出身这样的门第,自然从小就瞧不起那些寻花问柳的行
当,之所以会落得风流名声,也不过是被父亲批评得一无是处,叛逆起来故意气陆臻罢了。
想清楚这一点,陆臻和傅玦心里都不大好受,偏偏就在这时候,灵玺却突然笑出了声。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只见她嘴角讽刺勾起,眼中冷意乍现,“喝花酒不入流,难道陆佥事现在干的事有多入流不成?比起私通外敌陷黎明百姓于水火,找姑娘消遣不知仁义干净了多少倍。”
“你瞧不起风流浪荡子,却做着比他们更恶心下作的事,本是同根生,大哥何必笑二哥脏?”
“当了婊子还立牌坊,陆佥事,这可就没必要了。”
像陆听澜这种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没用的,毕竟他是个牛角包,爱钻牛角尖的怂包。
只有告诉他,他所做所为比他鄙视的更为人不齿,才能戳开他那张牙舞爪的保护色,露出里面的怂包本性来。
果不其然,陆听澜色厉内苒,疯狂大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不懂,你们都不懂,我们将要成就一统天下的千秋大业,是将名流千史的大铮功臣!”
这口号喊的,一看就是被传销组织洗脑了,灵玺翻了个白眼。
“所以说,董成耀并非幕后之人,你们只是听命于同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私通倭寇也并非是为了敛财,而是想要篡位?”傅玦本就是最为敏锐精干的锦衣卫,灵玺刚打开突破口,他就默契地知道该自己上场,
迅速捕捉薛廷风话中的信息,问出相应问题。
董成耀权臣做得好好的,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是不会冒着风险篡位的,所以这件事的主谋必然另有其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三皇子薛廷风。
然而陆听澜也曾跟太子党交好过一段时间,二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还不能如此武断地得出结。
傅玦掏出一张纸,“这是什么,你们组织的标记么?”
纸上画着两圆相交的图案,相交部分像一只眼睛。
这图案是在账本上看到的,尤记簪花铺的牌匾角落处也有这个标记,之前找到军械途中被刺杀的那次,箭头上的也是它。
陆听澜看了眼图没有做声,但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
“调集所有人,全面彻查京城带有这个标记的所有店铺人家,一户都不要放过。”傅玦吩咐手下,“另外,密切关注京郊的农庄别院,一旦发现这个标记,立刻回禀。”
陆臻皱眉,“你是怀疑……”
“大人,帐本上记录的军械只有一半卖给了倭寇,另一半,只有可能是自用。”也就是说,养了私兵。
私兵一般不会离主人太远,京城里有锦衣卫和禁卫军,想藏兵藏不住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藏在京郊,平日里装作务农的农民,时机到了就换上戎装谋朝篡位。
“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做。”陆臻轻拍傅玦肩膀,满意地点点头。
那双深沉沧桑的眼中似乎还带着些别的什么,只不过消失
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