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大虞北方的三大王朝大军压境,战事一触即。”
“师叔衍悔禅师,为了避免边关百姓生灵涂炭,独自前往北境,希望可以说服双方罢战言和。”
“衍悔师叔去到边关,分别见了三大王朝的主帅,以及镇北侯陆玄机,但不知为何惹恼了那陆玄机。”
“陆玄机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的罪名,当众杀死了衍悔师叔。”
“就连衍悔师叔的尸体,我天禅寺都未能领回,被那陆玄机一把火烧的干净。”
“阿弥陀佛!!!”
一位戒字辈僧人说完这些话,脸上不由浮现悲痛之色。
其余僧人齐齐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各个神情黯然。
这是他们天禅寺最大的一桩恩怨,当年众僧得知此事各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到北境去找陆玄机报仇。
虽说并未付诸行动,但这桩恩怨依旧是天禅寺戒字辈僧人心头最大的疙瘩。
始终挥之不去。
戒嗔直接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等陈年往事?
师叔衍悔禅师,竟然是死在了陆玄机的手中?
也就是那位陆青云施主的父亲?
这确实是一桩不可容忍的血海深仇。
也难怪戒嗔的师兄们听到陆玄机之子想要在天禅寺落脚,会如此的愤怒。
“阿弥陀佛。”
戒嗔同样念了一声佛号,只是神情却带着几分复杂。
“诸位师兄,虽说陆青云施主与那陆玄机乃是父子,但冤有头债有主,师弟觉得还是不能将罪孽强加到陆青云施主的身上。”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好几个戒字辈僧人对戒嗔怒目而视。
“混账!你在胡说什么?”
一个豹头环眼、身形高大的中年僧人当即怒喝起来。
此人法号戒恨,在十二位戒字辈僧人之中排行第五,也是天禅寺最顶尖的佛门高手之一。
“父债子还,这才是天经地义,那陆青云既然是陆玄机之子,就该由他来偿还罪孽!”
“他不来我天禅寺也就罢了,既然此子来了,就该让他在佛祖面前伏法!”
说完,戒恨直接迈开大步就要往清静堂外而去。
看这架势,显然是要去直接对陆青云动手。
“师兄不可!”
戒嗔大惊,赶紧起身阻拦。
“师弟,不可鲁莽。”
住持戒空也适时出言,轻轻抬手之间,一道沛然佛力落到了戒恨身上。
戒恨顿觉身体沉重,脚步难以迈开。
“住持师兄,我是要为衍悔师叔报仇,你为何阻我?”
戒空禅师轻轻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之上有着一抹慈悲之相。
他的目光望着戒空,然后摇了摇头。
“师弟,你修佛也有近四十年,如今却还是这般暴躁易怒,难道佛经始终没有化去你心中的戾气吗?”
戒恨一怔,没想到住持师兄会在这个时候斥责自己,心头虽有几分惭愧,但依旧带着怒火。
“师兄是觉得,师弟我为衍悔师叔报仇错了吗?”
戒恨愤愤问道。
“阿弥陀佛,为师叔报仇自然没有过错,但就如小师弟所言,陆青云虽是陆玄机之子,但我等佛门之人也要是非分明,更不可牵连无辜。”
戒空住持语重心长道。
在场的戒字辈僧人神情各异,有人微微颔,也有人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