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晏和薛天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蒋晏笑吟吟道:“我说迷药好使,看见没?不费吹灰之力便搞定了他们。”
他挥挥手,黑夜里出现十几名暗卫:“这些杀手,我们便带回去了。”
蒋晏拍拍他的肩膀:“以防他们一波一波地出现,给你换个地方睡觉,别影响明日的考试。”
“多谢。”薛天安由衷感谢他。
孙国公府。
孙佑常迟迟等不到杀手的消息,于是又派人去探,结果薛天安和他的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他有些着急地来回打转。府中幕僚说道:“大人无需担心。即便今日找不到他,明日兵法文试,我们做好准备。他若敢来,那么我们便跟踪他在身后,不信找不到他的身影。”
孙佑常心想,确实如此。
到了第二日,薛天安精神抖擞出现在文试现场。考试以试卷的形式呈现,每人有三个时辰的答题时间。薛天安拿过试题一看,蒋晏几乎全都为他圈过了重点,这无异于开卷考试。
薛天安下笔如有神,几乎只用了一半时间就答完了试题。他稍等半个时辰,提前交了卷。考官们拿到他的卷子,看了看,无一不惊讶于他的文采和谋略。孙佑常使了个眼神,命令其中的一名主考官把考卷收好,并且暗中做好了红色标记。
考官们阅卷,都是要遮住考卷姓名,俗称糊名。众考官需要仅凭文章评选,统一封存好,只等最后一日,大家一起公布。
如果做好了标记,那孙佑常便可以把这份卷子放入他的阅卷之中,从而评为劣等。
当然,薛天安走出考场后,便被孙佑常的人盯住。这次他们派了十余人,一路跟到偏僻无人的河岸。
杀手们以为天助我也,实则被暗卫们围得严丝合缝,一个杀手也没有逃脱。
蒋晏将情况汇报于刘子骏。
“陛下,果然不出您所料。所有杀手均已被我们控制,放入了暗牢。”
刘子骏这老男人开荤,浑身散发的飘飘然的愉悦。
“第一招躲猫猫,第二招便是移花接木。”
接连二次,无缘无故的人员失踪,孙佑常终于发现了不对。
“他一个人无法应对这么多的杀手,想必背后定有高人帮他。”
幕僚甚是疑惑:“薛天安自幼不在京城,据知悉的消息,母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究竟谁有力量护住他?”
孙佑常想了又想,如今在京城有这么大能耐的,只有可能是新皇。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新皇是如何找到薛天安的呢?”
幕僚大惊失色道:“如果是当今圣上,那么我们所做之事,圣上岂不全都知晓?圣上不会绕过我们的!”
“他竟然能找到薛天安,陛下早在此之前便已下定决心铲除我们!黄口小儿,竟有此种心机!他这是要名正言顺许薛天安朝中职位,好分散孙家的兵权!”
“大人,只要我们能在武状元的人选确认前,干掉薛天安。那么,陛下的布局便就废了。”
找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尤其要在暗中秘密进行。当夜,京城人家发现有大量的侍卫四处出入,听说在寻找重要逃犯。
此时的薛天安,正在蒋晏的府中,睡得正酣。
而蒋晏则在考试院,加班加点地批改着文试科举的文章。
“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蒋晏撇看一篇文章,又看下一篇,仍是摇摇头,“不过尔尔,不过尔尔。”
熬夜干了一晚上活的蒋晏,天亮回家时,正好遇到了薛天安。
他从袖中掏出一香囊,上面绣着北斗星,塞到薛天安手中:“我刚好在街边看的香囊,卖得很火。魁,是北斗第一星,希望你‘魁星点斗,独占鳌头’。”
薛天安看到对方疲倦的面容,内心泛点涟漪,道:“谢谢。”
“刀剑无眼,注意安全。”蒋晏拍了拍薛天安的肩膀。
第三日,也是最后的机会。
作为主考官的孙佑常失去了前两日的淡定自若,眉眼间显出焦躁不安。
最难的便是敌在暗,我在明。孙佑常感觉自己空有双拳,却找不到对手的位置。
此次武艺,先是六人混战,接着是双人晋级赛。一日之内要比拼三轮,最终获胜者会得到极高的分数,再与前两日评分相加,取成绩最高者为最终的武状元人选。
薛天安的五轮比拼人选,皆被孙佑常暗箱操作,面对的都是他的人。武艺场上,死人是正常的,没有人会追究。
薛天安首轮混战,便面对另外五名练家子的对战。混战不能使用武器,这五人一上来便将薛天安团团围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拳脚向他汹涌而来。
薛天安武艺师承大家,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且力气极大,恰好与蒋晏走快而轻路线的相悖,甚至被蒋晏克制。但面对人多,反而有优势。
只见他一拳便将其中一人震出数米远,当时便口吐鲜血不止,登时晕了过去。
其他人一看,也不小心翼翼地遮掩,纷纷露出藏好的匕首、飞镖等等暗器。
“这……这……有人犯规!”有考官发现情况,立刻想要制止,却被另一考官阻拦。
“大人,您怕是看花了眼。”
这名考官看到此人正是主考官孙佑常的亲信,再不敢多言。其他中立的考官也纷纷闭了嘴,假装看不见。
毕竟,武将几乎都在孙家底下谋职,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得罪孙家。
然而,薛天安丝毫不畏怕,甚至在这几日与蒋晏的对战中,学习到了他的武艺技巧,犹如滑不溜秋的泥鳅,让其他四人难以近身,再抓紧时机,逐一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