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郝瑾瑜”死了,他的大人或许就能回来。
他走到郝瑾瑜的住处,里面亮着灯,窗纸映出朦胧的人影。庆雾忽而顿住,伸出手,颤微微地隔着纸张触碰影子。
可万一死了呢,万一死了,连影子便不复存在了吧。
嘎吱一声门开,郝瑾瑜从门中走了出来,瞧见庆雾站在他的窗前发呆,开心道:“庆雾,我正要去找你。”
“半年前,有人送我一件削铁如泥的宝剑,名唤青云剑,听闻是前朝第一武将的佩剑。一直想要给你,终于找到机会了。”
郝瑾瑜双手抱着青黑剑鞘,走得有几分艰难。
庆雾目光闪烁,低声问道:“大人半年前就想给我吗?”
郝瑾瑜颔首:“对,半年前。”
原身得到宝剑,第一个便想到庆雾。只还未给他,就落水溺亡,自个儿穿了过来。
他算圆了原身的遗愿。
虽然他不是原身,却有原身的记忆。所以,庆雾和庆云都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是他的责任。
郝瑾瑜责无旁贷。
庆雾接过剑,轻不可闻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郝瑾瑜借着明亮的月光,瞥见他眼角似有泪光,不由好笑地摇摇头。
硬汉落泪,还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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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班如上坟。
郝瑾瑜打着哈欠,哭丧着脸来到皇宫,照旧到御书房报到。
太子爷不愧为太子爷,精力旺盛充沛,晚睡早起,打了鸡血似的批改奏折,连轴开会。
“瑾瑜,过来。”刘子骏冲他招招手。
郝瑾瑜翻了个白眼,搬了凳子,一屁股坐在御座旁边。左手搭右手,拱了拱:“太子有何吩咐?”
“你这是什么作揖的礼节?”刘子骏戳戳他的手,好奇问道。
郝瑾瑜皮笑肉不笑:“哈巴狗作揖,就是这样啊。”
刘子骏被他逗笑了,无奈道:“不过是要你到御书房陪陪孤,瞧把你为难的。”
“呵呵。”郝瑾瑜无语至极。
刘子骏擒住郝瑾瑜的手,放在手心摩挲,一本正经道:“孤看看这狗爪子如何与众不同。”
“你才是狗爪子。”
郝瑾瑜气得往回抽手,刘子骏越握越紧,放到嘴边吧唧吧唧亲了两口。
刘子骏腆着脸不松手,还恶人先告状:“别闹,说正事。”
郝瑾瑜面上赧然,暗骂,黑心狗崽子。
“户部呈上新一年的税收政策,孤瞧着过分重了。百姓光景不好,再这么重的赋税下去,都不兴活了。
孤召刘亦民等人商量过,轻傜薄赋说得容易,到头来国库空虚,很多工程办不了,朝堂正常开支亦难以维系。”
刘子骏终于恋恋不舍地松手,拿了本册子递给郝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