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将二人送到房间内后,便毕恭毕敬地退出门去。
等门关上,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怎么在这?”
说罢,两人看着对方,又一起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尴尬。
阿泠先行开口,把自己为何进入此处详细说了一遍,引来刘慕一阵沉吟。
思索片刻后,刘慕说道:“如此说来,此事就有蹊跷了。”
他说,自己本是来此打探消息的,却意外碰到了阿泠。
“可别小看了这种地方。”刘慕从腰间掏出一把折扇,“呼啦”一声撑开后在胸前扇了扇,在阿泠疑惑的目光里继续解释道:“虽说是烟柳之地,但坊间的消息一般都在此流传,这都是官府注意不到的。”
仔细想了想,阿泠觉得郡王殿下说的有理,这里鱼龙混杂,姑娘们平日见的人也都各有所异,说不定她们的消息远比官府还要灵通。
“你先莫要着急,咱们好歹还是做做样子,等待会儿这里人多了,咱们也好混着行动。”刘慕严肃道。
阿泠点头同意,此时天色尚早,来此寻欢的人还不算多,如果自己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很可能帮了倒忙。
他只好按捺住心急,趁刘慕为他斟茶的时候,刀鬼从魂海出来,一个闪身就没入墙内隐蔽身形。
“什么玩意儿飘过去了?”刘慕猛地抬头,疑惑道。
“啊?许是殿下看错了。”
刘慕看他拘谨模样,也没管方才一闪而过的究竟是什么,爽朗笑道:“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你我同辈相称。你多大了?”
“今年十九。”阿泠回道。
听罢,刘慕大手一挥,豪放道:“我虚长你两岁,便称我一声刘兄即可。”
阿泠本还有所犹疑,一想此时对方已经乔装,叫殿下暴露了身份似乎更为不妥,于是便答应了。
两人再度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默契。
随即只听刘慕拍拍手掌,片刻后就有人推门进来,为他们奉上茶水。
之后小厮便守在了门口,两人之间便用传音交流,以免隔墙有耳。
只是阿泠暗自惊讶,没想到这位郡王也是一位灵修,不过阶级不太高,约摸是三阶的样子。
“既然是上班时间,我们就不饮酒了,来,喝茶,喝茶。”
阿泠心里疑惑啥叫上班,随即想到自己也是个山里人,像边山郡这种大城里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新奇词汇也很正常。
没有细究,他微笑着向刘慕点头致意,捧起茶杯喝了口茶。
接着他便四处张望,打量起现在这间房间。
除开他们二人现在坐着的圆桌,屋内还摆设着不少别致摆件,靠近门的地方用帘子遮了起来。
透过纱帘,他看到里边是一处地榻,内设一张方案,案上似是摆着一把长琴。不用想,按照刘慕出手阔绰的样子,待会儿会有专门的乐师来此,坐在帘后轻奏雅乐。
再往圆桌另一边看过去,隔着屏风他看到内里竟然别有洞天,能看到床的一角,窗边还有一张梳妆台。
毕竟是去过郡王府的,他觉得这些没啥稀奇的,就是梳妆台上边摆的玩意儿他是没见过,长的短的粗的几根棍儿,几根红色蜡烛旁边还放了捆绳子之类的东西。
见阿泠被那些物件吸引了目光,刘慕笑着说道:“泠兄可想知道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阿泠闻言立即收回目光,看着面前这位俊朗王爷笑得有些奇怪,表情认真回道:“兵刃?”
又是“噗”的一声,只不过这次没有茶水喷到阿泠脸上,是刘慕终于没憋住笑。
“哈哈哈,兵兵刃!哈哈,不过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刘慕笑得十分开心。
阿泠只当是刘慕笑自己学识浅薄,只好讪笑着点头,不过心里却在懊恼,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把黑刀和黑剑带上。
如今刘慕也不像带着人手的样子,王府内的那位老者似乎也没在他身边跟着,要是待会儿打起来,也不知能不能护得郡王周全。
仔细想来,黑刀黑剑太过惹眼,如果是带上兵刃,自己恐怕也不能顺利入内,必定早就被人现了。
以后或许可以想个法子伪装一下,他不禁看向纱帘后的长琴,若是放在琴盒里是不是会好一些,但自己那把黑刀太长,也不知要多大的盒子才能装得下,那样的盒子又要多少银子。
他正胡思乱想着,门被轻轻推开,开门的还是之前那个小厮,这回他可不是独自一人,身后还跟着群女子。
那些女子个个长的标致,身材错落有致,跟他在这条街上见到的其他女子不同,年纪看上去也和自己相仿,便不能再叫姐姐了。
她们穿的都和外边那些女子差不多,薄纱里边的风光似隐若现,阿泠都不敢直视,只是一个劲儿地喝着茶水。
其中为的姑娘率先来到桌边,向二人福身行礼道:“奴家为二位公子抚琴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