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桃夭见状,轻咳一声打破尴尬:“小姐,不如先用些点心吧,我们都不饿。”
“是啊是啊,”云清捋着花白的胡子附和道,“师父您先用。这大晚上的,吃点甜食暖暖胃。”
紫樱站在角落里,狐狸般的眼睛眯起,恶狠狠地瞪了楚云霄一眼。又来一个跟她抢着伺候秦玉兰的,真是讨厌。
秦玉兰无视了楚云霄期待的目光,转而看向站在院中的秦如月:“说说你的事吧。”
秦如月低垂着眼帘,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月光为她清丽的面容镀上一层银辉,更显得楚楚可怜:“是在一个雨天。。。。。。”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像是在诉说一个凄美的故事。那是一个连绵阴雨的午后,醉仙楼外的油纸伞下,她遇见了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子。
“他撑着伞站在雨中,眼神清澈如水。那一刻,我觉得他与其他人都不同。”秦如月说,“他说他只是个穷书生,但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毅。”
楚云霄忍不住嗤笑一声:“就凭这个?”
秦如月咬着下唇,继续说道:“后来,我将所有积蓄都给了他,供他在长安读书。他说等他金榜题名,一定会来接我。”
“我信了,我真的信了。。。。。。”她的声音哽咽,“可他一去就是三年。”
秦玉兰冷冷道:“到那时,你就成了他的污点。若你识相,他不会找你麻烦。若你纠缠,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眼泪一滴滴落入瓷瓶,秦如月抱紧双膝,将脸埋进去。月光下,她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楚云霄见状,凑到秦玉兰耳边低语:“我不是那种人。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秦玉兰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然停留在秦如月身上。
秦如月擦去眼泪,声音颤抖:“我以为我找到了真心相待的人,却不知这世间最毒的,是人心。”她停顿片刻,继续道:“那天晚上,我提前回到醉仙楼,却听见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珠心兰,我最信任的妹妹。”秦如月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和他在我的房间里。。。。。。”
院中一片寂静,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我站在门外,听着他们的笑声。他们用我的银钱寻欢作乐,还说我是个傻子。”秦如月苦笑,“那一刻,我的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秦玉兰看着瓷瓶中越积越多的泪水,这些眼泪,都将成为她复仇的利器。
“后来呢?”楚云霄忍不住问道。
“后来?”秦如月抬起头,月光照亮她苍白的脸,“我重回醉仙楼,用更胜从前的歌喉夺回了第一歌姬的位置。那首《云南》传遍长安,连宫中贵妃都在学唱。”
“珠心兰想激怒我时,我已经能平静以对。”秦如月的声音渐渐坚定,“因为秦姑娘说得对,女人的未来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靠自己才能找到人生的出路。”
夜风吹过庭院,带来远处的更声。秦玉兰看着眼前这个重获新生的女子,心中暗自点头。
“小姐,时候不早了。”桃夭轻声提醒。
秦玉兰青柔颔首:“去休息吧。”
秦如月起身行礼,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挺得笔直,不再是那个被情所困的柔弱女子。
楚云霄还想说什么,却被秦玉兰一个眼神制止。他讪讪地收回伸出的手,看着那盒未动的点心,有点失落。
云霄和云明飘到秦玉兰身边,小声嘀咕:“小姐,这个人好奇怪啊。”
“是啊是啊,”云清附和道,“他看小姐的眼神好吓人。”
紫樱冷哼一声:“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秦玉兰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月色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