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只小黄狗突然“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桃夭的话。这是国公夫人送来的狗崽子,进了青云山居就特别亲近秦玉兰,总爱往她身上扑。
“下去。”秦玉兰蹙眉。
小黄狗委屈地趴在她脚边,耷拉着耳朵,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那模样惹得桃夭忍俊不禁,连忙转身去沏茶,生怕被主子看见自己偷笑的表情。
茶香四溢间,柳氏怀抱婴儿上前,刚要下跪就被桃夭拦住:“夫人请起,我家主子不喜欢这些虚礼。”
柳氏怀中的婴儿咿咿呀呀地笑着,小手不住地朝秦玉兰伸去。她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多谢神医救命之恩,这些银两。。。”
“留着吧。”秦玉兰推回银票,目光柔和,“你更需要。”
柳氏眼眶瞬间泛红:“神医此言何意?”
“威远公为国镇守海关十八载,功勋卓著。”秦玉兰说道,“这样的英雄,不该蒙受不白之冤。”
柳氏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紧紧咬着下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婢女见状,连忙将孩子往前递:“恳请大夫为我家公子起个名字。”
秦玉兰指尖轻触婴儿眉心,一缕若有若无的青芒悄然没入。“就叫萧盼吧,望他父亲早日沉冤得雪。”
遥远的谪居之路上,大雨滂沱。萧卫疆站在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全身。他的衣衫早已湿透,却依然挺直脊背,仿佛要与这天地争一口气。
“装什么清高!”
“卖国贼的儿子还端着架子!”
“贼子就该千刀万剐!”
解差们的嘲讽声此起彼伏,萧卫疆却充耳不闻。他的思绪早已飞到千里之外,想着远在长安的妻子,不知是否平安产子?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与此同时,卫府内,卫丞相正在书房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老爷,必须请问心大师来看看了。”赵氏站在一旁,眼圈泛红。
卫丞相停下脚步,望向窗外的月色。他的掌上明珠卫婉婉最近很不对劲,白天看起来端庄有礼,夜里却总是发出怪异的声响。
“你说得对,”卫丞相长叹一声,“明日一早就去请秦神医。”
夜色渐深,整个长安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青云山居的灯火依然明亮,秦玉兰坐在案前,手中的医书翻得飞快。
桃夭端来一碗参汤:“小姐,该歇息了。”
秦玉兰摇摇头,继续专注于书页:“最近长安不太平,总觉得要出事。”
“小姐是担心卫家小姐?”桃夭试探着问。
秦玉兰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医书又翻过一页。
小黄狗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蹭着她的裙角。这次秦玉兰没有赶它,只是伸手轻轻抚了抚它的脑袋。
夕阳西斜,青云山居前的青石板上映着长长的影子。马管家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半掩的门扉。
屋内檀香缭绕,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人正在整理药柜。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目光清澈如山间溪水。
“可是问心大师?”马管家搓着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果真是仙风道骨,名不虚传啊!”
云清一愣,连忙摆手解释:“您认错了,问心是我师父。我只是个学艺不精的小道士。”
这一句话让马管家尴尬得连连作揖。他在丞相府当了二十多年的管家,还从未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正欲开口解释,一阵脚步声从内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