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被关进了祠堂,冬日本就寒冷,她之前回林家受了伤未愈,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无人问津,仿佛伯府没她这个人。
后来,不知为何,给沈逸之请封世子的折子又被准了,全府欢天喜地,她才像突然被想起来一样,放出祠堂。
刚出祠堂,她就起了高热,陈文珠说她矫情,沈逸之又只顾在前厅接待前来恭贺的人,她的病一拖又拖,后来还是老夫人得知情况,请了大夫过来,但寒气已入肺腑,又没有好好治疗,之后每每入秋,她就咳嗽不止,关节疼痛。
如今想想,陈文珠做的一切,不就代表了陈如兰。
今生,陈如兰又拿她当由头了,但想要这个世子之位,怕是没机会了。
“青黛……”
沈闻达浮肿的双眼都睁开些许,失神地看着林萱。
听见这个名字,陈如兰一下就沉了脸。
“放肆!谁让你装扮成这样的!”
陈文珠厉声呵道。
林萱歪着头,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新妇如此装扮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伯爷不过是思念婆母,二夫人为何如此?”
昨夜她的东西并未送来,但沈逸辰让人送来了几身衣物和几样首饰。
她想起沈闻达的发妻,沈逸辰的生母温青黛留下的画像,百合髻,两只白玉兰花簪,浅紫色襦裙,秀美又灵动。
陈如兰一直刻意淡化温青黛的存在痕迹,让伯府众人忘却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那她又为何不刻意装扮一番,让人想起,起码要让昌平伯沈闻达记起来,他的发妻,是温青黛。
“还不赶紧回去换一身喜气些的!”
陈文珠眼角余光一直落在陈如兰身上。
陈如兰没有话说,但眼中的冷光完全不是平日装出来的慈悲面容该有的。
“无碍,如此挺好,挺好……”
沈闻达似突然才反应过来,讷讷坐下,刚刚的郁气已经全都散了。
林梦月也察觉气氛不对,上下打量着林萱。
脸上虽上了妆,但也看得出气色极差,而且行动间也似乎不如平日端庄大方。
林梦月唇角不由翘起,莫不是传言是真,沈逸辰做不成真男人,就更有折腾人的法子,林萱虽然没死,但也生不如死,哪像她,夫妻和睦。
“姐姐来了,姐姐今日脸色怎这般不好?莫不是,昨夜和姐夫闹腾得太晚了?怪不得早上起不来,这不伯爷久等,就忍不住发了脾气。”
林梦月眼中的恶意藏都藏不住,林萱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倒也不如二弟和弟妹会闹腾,如今怕是全京城都知道了。而且昨日事发突然,夫君今日还有要务,无法前来,我送夫君出门就过来了,不想还是让伯爷夫人久等了。还是二弟好,可以在家孝敬父母。”
林梦月会阴阳她,难道她就不会暗讽沈逸之吗?
林梦月脸色僵硬了一瞬,拉着沈逸之的衣袖。
“夫君如今虽无官身,但已经在准备明年春闱,必定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林萱点点头,“那就提早祝二弟高中,早日超越夫君,光耀门楣。”
堂中众人一时间脸色都有些难看。
沈逸辰那可是大权在握的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就算沈逸之明年高中状元,也要从翰林院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何时才能爬到正三品。
沈逸之脸色尤其难看。
明明是和他以未婚夫妻相处了好些年的人,平日里见到他都笑脸相迎,还会送些她自己做的物件,虽然他不把那些东西当回事儿,但也体现了林萱对他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