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杨杨挂了手机,坐在客厅的沙上,哭一会儿,想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心里骂遍了公司的头头脑脑。
她拿出为今晚准备的香槟酒,给自己满满倒一大杯,几口灌掉,接着骂公司的头头脑脑。
宣泄之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巴基斯坦她是绝对不会去的。然后呢?只能自谋出路。出路在何方?
由于业务的关系,她认识了当地的几路商界豪杰,其中几个老板还一直保持联系。她调出号码,点燃希望,一个个打过去。
老板a跟她几度k歌,一次跳贴面舞,他对她说,你是个大人才,公司亏待你的话,随时找我,本公司的门永远向你敞开。
她靠着沙背,提前挤出笑脸,给a老板打手机。
a老板一如既往,热情友好,听出她想投奔,他口气突变,说,你是个大人才,本公司庙小,供不起。
她说,她不在乎公司大小,成功的公司永远都是从小壮大而成。
她在乎的是带挑战性的工作,是知人善任的好老板,像你一样。
a老板拿出杀手锏,说,不瞒你说,我们公司的裁员已经见骨了。
她转而找老板B。
老板B是海归,单身。
她离婚之后,一次跟老板B喝酒,两人都喝高了—或者假装喝高,他们开了房,上了床。
进入她的身体之前,他向全世界豪迈地宣布:杨杨,你等着,我要娶你!
那次之后,两人都没有提嫁娶的事儿。她看不上他,说是海归,好像抖不尽那种土碴味儿。他们保持业务联系,他开的公司倒是越办越好。
老板B告诉她,他的公司主要业务将迁往越南,明天他要飞河内。
另外,他新近结婚,越南新娘。
给她送的喜帖收到没有?
收到的话,为什么不参加?
她知道他在胡扯,她知道他在拒绝。
挂了手机,她开怀大哭,伤心得睡过去。等她醒来,她没想再去上班,听那个令她无法接受的新安排。
她想到了我。她说,她有些事想请教我,不多占时间,问我能不能安排得过来?
我欣然接受。
我正在她所在的城市出差,把跟她公司的合作项目收尾。
昨天,我和她们公司的一干人还吃饭喝酒,然后睁眼说瞎话,什么未来的合作前景广阔,什么实现双赢等等。
席间,我说起我小小囤积茅台酒的事儿,相关的风流事自然略去不表。
在场的一位副总责备我,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们不是国企央企,招待可以上不封顶,茅台可劲儿造。
我门儿清,这家公司经营不善,破败的征兆掩藏不住,早晚要跨。茅台酒,他们喝不起。
收尾工作结束,我没别的事可干,明天就飞广州,从那儿回美国。
许杨杨找我,正合我意。
这几年跟她们公司合作,我们见过好几次面。
她精明能干,称我老师,态度恭敬,给我印象良好。
她身高接近1米七,非美女,但处处透出一股帅气,笑起来两个浅酒窝。
嘴唇是她五官的亮点,下唇微微外翻,值得深吻。
这是她给我的客观印象。
对天誓,我一直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我们在酒店的大堂见面。
她穿一件香槟酒色的裙子,带了细细的银项链,平底鞋,未穿袜子。
她两眼微肿,眼妆化得重。
她把一件礼物袋给我,说,茅台,正宗的。
我说,太贵重了。受之有愧。
她说,我们公司去年的福利,我没把它太当回事。
她意识到说错了话,纠正道,白酒我喝不惯。送给老师您,知道您能品。
我说,别一口一口您的,咱们谁跟谁呀。酒我收了,可我一人喝没意思。
她说,我陪你喝。
我认真看她,揣摩她来访的真实意图。她看出我的小心思,说,你在美国住了很久,我想跟你聊聊那边职场,可以吗?
我说,当然可以。
我们站在那儿,双方有点不自然。我说,我们到附近找一家饭馆,我请你喝茅台。
她有几分犹豫,说,我知道你忙,不想占有你过多的时间。要不,我们就在一楼的酒吧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