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知道这是本土食物后,于光勇顿时觉得手上的饭团更好吃了。他喜欢吃甜食,正巧拿了个甜口的饭团,松软弹牙的糯米饭里包裹着清甜而不腻人的红豆酱,咀嚼中,还能感受到清清浅浅的桂花香,闭上眼细细品味,一不小心还真以为来到了那个如诗如画的江南水乡。
于光勇嚼着饭团,无比纳闷一粒粒洁白、莹润的糯米怎么就能蒸得这么香、这么糯,叫人一口接着一口,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正美滋滋晃悠着脑袋呢,睁开眼一看,前方的司机师傅似乎也被这个饭团的香味馋得不得了,正频频回头往后看,吓得他立刻大喊:“哎师傅,注意看路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避开一个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糯米饭正往回走的人,艾菁拉着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胡青青走到了打饭窗口。
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后厨里,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戴着高高厨师帽的年轻女人正在灶前忙活着。
嘈杂的人声中,灶上架着的蒸笼发出的沉闷的瓮瓮的响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沈三元打开蒸笼,从里面蒸着的饱满、洁白、油亮的糯米饭中舀出几勺盛入碗中,接着将一旁备好的辅料一层一层在碗里叠加起来,堆得高高的,如同金元宝一般,又往最上面撒上一些细碎的葱花,这才把这碗糯米饭放在了窗口,笑眯眯地朝排在最前方的两个女生问:“要豆浆吗?”
“要吧。”
胡青青这时也清醒了,不为激动地喊了一声:“我要一碗豆腐脑!”
“哎,行。”
沈三元应了,不慌不忙地盛了一碗豆浆,又盛出一碗奶白奶白的豆腐脑一同端了过去。
艾菁和胡青青各自端着餐盘,在食堂找了个座位坐下。
胡青青纳闷:“今天早上的人好像少了点儿?”
艾菁回答:“男队今天有比赛,一大早就走了。”
胡青青恍然:“难怪,都不用抢座位了。”
又不怀好意地一笑,“那他们不是吃不上这么好吃的糯米饭了?”
艾菁瞥她:“还没吃,就知道好吃?”
胡青青答得理所当然:“我老家可是江南的,家家户户都会蒸糯米饭,今天食堂做的这份糯米饭,我一闻到就觉得香,味道肯定差不了。”
诚如胡青青所说,喝一口豆浆或吃一小口豆腐脑后,味蕾瞬间被唤醒,这时口腔打开、喉咙舒展,深藏的胃也开始期待起来即将到来的美味。
刚出锅的糯米饭冒着热气,有一点烫,吃的时候一定要慢一点、再慢一点,慢慢感受此时糯米的最佳的口感。
软糯的、弹牙的糯米饭,温润而香醇,盖在其上的辅料更是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地肆意展现出自己的独到之处:酥脆的老油条,入口即碎;浓郁的卤肉酱,有着无孔不入的肉香,咸淡适宜,粘附于味蕾之上……火腿、榨菜丁齐登场,铆足了劲势必要在口腔里、味蕾上占领一席之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糯米将各种味道恰到好处地粘连在了一起,尽情地在食客口中绽放,艾菁和胡青青一同眯了眯眼,只觉得味蕾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火腿的纤细、榨菜丁的爽脆咸鲜……嘴里热闹地像开了一场演唱会。
胡青青咂巴了两下嘴:“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艾菁不解:“这么好吃的糯米饭,还不能让你满意?”
就见胡青青拿起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又拿了耳机,往她耳朵里塞了一个。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不甚清晰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艾菁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还是你懂享受。”
胡青青也笑:“那是,毕竟从小熏陶的。”
两人美滋滋地吃着糯米饭,时不时抬起头没头没脑地聊两句。
艾菁问:“你们那边的糯米饭也这么做?”
“其中一种吧,这种做法甜口咸口都适合,方便大众口味。另外一种叫我印象深刻的,叫做‘渣肉饭’,糯米成了辅料,渣肉才占主场地位。”
“怎么说,好吃吗?”
“香得很!糯米、八角、桂皮磨成粉,往五花肉里一拌,再放在千张上蒸熟,油润润的,再往糯米饭上一盖,哎呀呀那滋味,香得吓人哟!”
艾菁哈哈大笑:“有这么夸张吗?”
胡青青回:“那必是非常、特别、极其得好吃。”
又兴冲冲地提议,“我是不会做,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沈师傅做一次,一定让你香得找不着北。”
“今天的糯米饭已经香得我找不着北了。”艾菁嚼着糯米饭,口齿不清地回,“一会儿记得给骆艺汀也打包一份带回去。”
胡青青应了一声,又幸灾乐祸地笑道:“男队今天一大早就走了,错过了这么好吃的糯米饭还真是可惜。”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今天才不用排队等座位。”
胡青青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隔墙有耳,只敢小声抱怨:“要不是其他项目的人都往这里跑,我们哪需要这么苦逼。”
艾菁顿了顿:“过几天这种情况就能有所改善了吧。”
“怎么说?”
“骆艺汀打算给局里领导写投诉信,控诉这种自家食堂不吃非往其他食堂跑的现象。”
“能行吗?”
“大概……?毕竟以前也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胡青青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希望吧,我真的不想再为了吃早餐不排队起个大早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