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编制还遥遥无期,不过沈三元因为入职食堂的关系,顺理成章入住体育局的职工宿舍,成功解决了住宿问题。
一大早,天还未亮,沈三元就为昨天承诺的灌汤包忙碌了起来。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流程:和面、擀面皮、做馅,包包子。
不过和普通包子不一样的是,灌汤包的面皮更为讲究,在和面上称之为“三硬三软”,即三次加水、三次贴面,多揉、多摔、多晌,这样做出的面皮筋韧光滑、洁白劲道,既不漏汤,也不粘锅,还能很快蒸熟。
接着将鲜美的肉冻与馅儿料一同裹进爽滑筋道的面皮里,放入笼屉用大火蒸熟即可。
原本以为还要等上一会儿才有食客光临,没想到沈三元才把包好的包子放进笼屉,就有一个男生急匆匆赶了过来。
余一宏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边从裤子里拔出来,一边急不可耐地朝还未冒气的蒸笼上张望:“灌汤包,是灌汤包吗?”
沈三元点头:“刚放上去蒸呢,还要等十分钟。”
余一宏“哎”了一声,也不找位置坐下,站在一边,一只手肘靠在窗口的台沿上等着。他的左手握着乒乓球拍,不紧不慢地变换角度转动着手腕,又拿出一个小白球在球拍上颠来颠去。
沈三元好奇地问道:“你们平常训练的时间都这么早?”
“哪能啊。”余一宏回答,“规定的时间是八点,但耐不住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卷。像熊新,现在应该已经在操场上跑完十圈了。女队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跟拼命三娘似的……”
“——余一宏,你又在说我们女队什么坏话呢?!”
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在窗口前站定,双手抱臂面色不善地看着余一宏,直把他看得连连告饶:“我哪敢说你们坏话啊,夸你们勤奋呢,半夜刚从外地回来,一大早又起来加训了。”
随后走进来的一个个头不高,脸蛋圆圆,像个软乎乎的小汤圆似的女孩子闻言不免有些惆怅:“不刻苦不行啊,要被青训的小孩子打下去了,难怪人家都说‘天才出少年’,这一t?趟见到的少年天才真不少。”
余一宏倒很乐观:“不错不错,后继有人了。”
几个人正闲聊着,就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肉包子香味飘来。
余一宏眼尖,立刻指着锅上正冒着浅淡白烟的蒸笼兴奋地直喊:“冒烟了冒烟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沈三元摇头:“还得再等一会儿。”
三人不免有些失望。
但很快,白烟越来越明显,飘来的香味也越发浓郁起来。
那是一阵不太浓烈的麦子香,浅浅淡淡,在这日光不甚清晰、带着点儿寒意的清晨却变得十足诱惑起来。
骆艺汀喉头动了动:“这次做的包子用的面粉质量好像挺好的。”
艾菁一眨不眨地看着锅上的蒸笼:“我好像闻到包子里肉汤的香味了……灌汤包,有满满的肉馅,还有一汪热乎乎的汤汁,好馋,好想吃。”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沈三元揭开了笼屉的盖子。
伴着袅袅升起的热气,一个个洁白光滑、圆润胖乎的汤包呈现在了眼前。
沈三元朝他们问:“要几个?”
余一宏抢先答道:“来一屉吧!”
“一屉里可有五个。”
“放心吧,能吃完!”
等笼屉端在了手上,余一宏才知道沈三元为何会多问了那一句。无他,上面摆着的灌汤包个头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这对余一宏来说完全不是负担,与之相反的是美滋滋的满足感——又可以吃个滚瓜肚儿圆了!
他立刻拿起筷子伸向其中一个灌汤包,脸和手一同用力使劲往上一提,却见整个灌汤包像灯笼一样立了起来,却又很快“duang”的一下落回在了蒸笼的垫纸上。
余一宏急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直接用手去拿,好在又试了几次后终于成功把包子夹了起来。
轻轻摇晃,可以透过晶莹洁白的面皮看见饱满的汤汁在流淌滚动,散发出肉与各种馅料、汤汁混合后的鲜香,引得人垂涎欲滴。
余一宏馋得不行,立刻把灌汤包递到嘴边张口咬了下去,“滋”的一声,汁水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是飞溅得到处都是,余一宏急忙将头凑过去接,下一秒,他的脸上便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来,似痛苦又似享受。
余一宏皱着脸:“太烫了,但是汤汁又实在很鲜美,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吸取了教训,骆艺汀和艾菁就不敢吃得这么急了。
她们看向笼屉里的灌汤包,每个包子都有十八个褶,因为含着满满的一汪汤汁,看上去沉甸甸的,像朵水灵灵、含苞待放的菊花。
“真好看啊。”
两人感叹了一句,接着各自夹起一个包子放入面前的小碟,先是用嘴在包子边沿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对着里面的汤汁轻轻地吹气;等温度降下来了,这才凑上前去吸吮里面的汤汁。
两人面对着面,眼睛双双一亮:这汤,也太鲜美了吧!
醇正浓郁,入口油而不腻,肉冻与高汤完全融为了一体,当真是柔软鲜美、丰盈多汁。
喝完汤,再吃包子,连馅带面皮一同进口;又或者是咬一口包子皮,嘬一口汤,再吃一口里面的馅儿,实乃“面、汤、肉”一举三得。
这样一个灌汤包下肚,顿时觉得唇齿留香、神清气爽,别提有多满足了。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灌汤包!”
骆艺汀问余一宏:“听说你们昨天吃的是菜包,怎么样,和灌汤包比哪个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