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欢看向赵明熠,见他虽吊儿郎当,可眉眼间又有认真,当下就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温时玉微微皱眉,护着卿欢,“赵小郡王,恐怕不便,我与二姑娘之间,容不下第三人。”
“容不容得下,也不是你说了算,是吧二姑娘?”赵明熠从袖口抽出一柄折扇,打开,那扇面居然是她的字迹。
卿欢在国公府曾经练了不少字,尤其还遗留在世子的书房了,她就知晓,赵明熠是去了世子的书房看到字帖,让人做成了扇面。
可这样一来,旁人不就以为他对世子夫人有非分之想?还真是胆大妄为。
卿欢道,“温公子,多他一人,也不算多。”
温时玉虽疑惑,卿欢的字帖怎么会在赵明熠手里,却也没有多问,他知晓,赵小郡王再肆意也不会拿女娘的名声开玩笑。
果然,赵明熠见她答应了也就直接收起了折扇交给怀安。
几人登上高楼欣赏鳖山灯,上千盏灯霓光闪烁,仿若星辰,看的人眼花缭乱。
“以后,每年我们都可一起赏灯。”温时玉许下承诺。
卿欢垂眸,心口泛起酸涩,依旧轻声嗯了声,只是愈发觉得难过。
赵明熠趁着温时玉去给她取披风时,凑过来道,“二姑娘真要嫁给温时玉?不做旁的考虑?比如,考虑一下本郡王。”
他祖母逼着他相看女娘,一日看七八个,他眼都花了。
卿欢道,“小郡王莫要开玩笑。”
赵明熠的祖母是孙太妃,有什么最新消息,他是最先知晓,是以温时玉不久后将迎娶嘉仪郡主的事儿他心知肚明。
“话别说的太满,若你未来郎婿不会娶你做正妻,而只是给你个妾位,你也愿意?”
她疑惑的看着他,“为何不愿?我从未奢求能独占一人心。”
仿佛她只是将婚姻当做伐木,不论是谁,只要能给她提供一个安身之所,也就足矣。
几步之遥,温时玉神色不明,眉宇微微皱起。
不过几日之后,卿欢便明白了赵明熠那番话的意思。
圣上给勇毅侯府三郎赐婚的旨意刚送达,不出一个时辰,这事儿就传到了承安侯府。
承安侯的神色已然难看至极。
但紧随而来的是温时玉让人送了不少女子的珠钗首饰布匹绸缎。
倒让人觉得温状元只是被迫接受赐婚,而心中真正想娶的依旧是承安侯的二姑娘。
许嬷嬷让人把东西送到了竹翠院,罗小娘满目愁容。
卿欢却眨着眼,抚摸着那些绸缎布匹,没有半点伤心之色,只是觉得胸口的淤堵散了不少。
“原来嘉仪郡主来京都,是为了赐婚这件事,姑娘,以后你该怎么办?”秋兰疑惑,姑娘怎么并不着急,反而还有心思侍弄花草。
罗小娘也道,“不若,我去求你父亲,重新给你择一门亲事,宁愿做正妻,也不做妾室。”
嘉仪郡主是何人,受不得委屈,岂能容得了欢儿。
“母亲能保证,另一门亲事能比得上温家?温郎君待我好就行,届时,我安分些,应当也能过得下去。”她这番打算连自己心里都没底。
可人生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
到了月底,便是京都的演武场比赛,武是赛马蹴鞠。
文是赛诗舞乐,在长安街的明春馆举办。
按照惯例,之前在女学的优等生便要参加,徐灵君首当其冲。
卿欢作为徐家另一个女儿也被安排去长长见识。
徐家的马车在明春馆停下时,徐卿欢猝不及防便看到被人簇拥着的赵惊春。
她不由得一愣。
比起上次见面,赵惊春着了艳丽宫装,发髻上珠翠满目,容色绮丽娇艳。
卿欢想起,温时玉告诫她的话,那时候他就已经知晓赐婚的事,也知道郡主来了京都。
想来,她那些偏安一隅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边上挤过来个小女娘,“这位就是嘉仪郡主,梁王的亲妹妹,以后温家三郎的妻子,啧,真是可惜了温郎君,要娶这么个郡主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