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带回楼知秋的妹妹,凭借她一人之力很难做到,宋云蘅命顾湄音一行人先她们队伍一步前去。也正是这个举动,顾湄音一行人才能及时赶到,救下她的一条命。
昭阳公主外出途中遇刺,护卫随行的一干人等悉数殒命,此事传回都城,朝野震动。
圣上急诏宋云蘅回京,但是她坚持要把此事完成,不愿中途退出。陛下无奈,派遣楼知秋前来协助宋云蘅。
顾湄音那边也有了结果。
在半路杀出来的刺客和驿站周围埋伏的刺客是两拨人!半路杀出来的刺客来自林家和万家;驿站埋伏的刺客来自济宁侯府。
宋云蘅早有猜测此事和林家脱不开关系,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济宁侯府也会牵涉其中。
宋云蘅指尖轻点桌面,“把林家和万家的罪证呈给霍寒舟,接下来的事情他会想办法的。”
顾湄音问道:“殿下打算放过济宁侯府吗?”
宋云蘅摇摇头,“此事事有蹊跷,先不说我与济宁侯府素来没什么矛盾,也没有利益纠葛。而且我如今跟随师父学武,与济宁侯府可谓关系匪浅,暂时先不要出手。”
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宋云蘅转移了话题,心情有些沉痛,“芍药的后事如何了?”
“芍药姑娘的尸体已经安葬好了,殿下放心。”顾湄音答道。
宋云蘅抿了抿唇,先让霍寒舟处理一下明面上的人,至于其他的账,等她回去慢慢算。
眼前还有个大麻烦要解决,楼知秋是当朝宰相,又是文官。皇上不可能主动派他来平津,那就只有他毛遂自荐这一种可能。
不知道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会不会也是查到了楼觉东的线索?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绝不可掉以轻心。
宋云蘅在当地休整了些时日,等待楼知秋带着新的队伍赶到,再一起前往平津。
楼知秋紧张的冲进宋云蘅屋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松了口气,“几十人的队伍里就活了你一个人,你还真是福大命大。”
楼知秋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宋云蘅这个危险人物,在听到她遇刺的消息时还是不由自主捏了把汗。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看看宋云蘅到底有何目的罢了。
宋云蘅听着这话颇有些刺耳,便存了些逗弄他的心思。
宋云蘅素白的手缓缓地撩起衣袖,楼知秋心下一跳,当即背过身去,冷声道:“公主殿下请自重。”
楼知秋通红的耳廓昭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如面上这般平静,宋云蘅觉得好笑,堂堂宰相大人居然这么纯情,看看女子的手臂就害羞上了。
宋云蘅的声音里仿佛带着钩子,“楼相,我那日可是受了好些伤,不过想让你帮我上个药罢了。”
楼知秋依旧背对着她,不过语气软了不少,“我去给你叫侍女。”
“不要嘛。”宋云蘅慢慢走到他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楼知秋的身上,“她们笨手笨脚的这些日子弄得我很痛,楼相帮帮我好不好?”
宋云蘅的声音就环绕在楼知秋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背上,他知道一回头或许就会与宋云蘅抱个满怀。
楼知秋被自己的猜想搞得浑身紧绷,拉开了些于宋云蘅的距离转过身来,看到她原本洁白无暇的手臂上有许多的血痕,甚至有的深可见骨。
“怎么伤的这样重?”楼知秋极力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我一会儿就送你回京城。”
宋云蘅懒懒的在贵妃椅上趴下,可怜兮兮的说:“那楼相也得先帮我上药啊。”
楼知秋答应下来,却不想下一刻宋云蘅就将外袍脱了下来。最长的一道刀伤像是一条蜿蜒的蜈蚣盘踞在宋云蘅的肩上,楼知秋也顾不上避嫌了,接过了药罐替她上药。
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第一次远行就遭到了暗杀,留下一身的伤痕。
楼知秋上药的动作很轻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宋云蘅对此倒是不甚在意。生死之前无大事,不过就是几条疤痕而已。
可她还是怯怯的问,“楼相,你说我未来的夫君会不会嫌弃我啊。”
“不会。”楼知秋意识到回答的太过干脆,随即又找补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天下谁人敢嫌弃?”
宋云蘅垂下眼眸,并未再作答。在楼知秋眼里就是一副伤心忧虑的模样,可宋云蘅心里却盘算着,要利用好这一身伤,在找到楼觉冬时要让楼知秋的心疼达到巅峰。
一时间相顾无言,楼知秋上完药后,宋云蘅毫不留情的赶客,“我累了,要休息。楼相,明天见。”
楼知秋心里很乱,也不敢再提让宋云蘅回京之事。他害怕刚刚的那句话真的伤了宋云蘅的心,让她以为未来的夫君只是畏惧皇家的权势才不得不娶她。
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一走了之,忍不住开解她:“公主殿下绝色无双,几道疤痕也只是点缀而已。”
宋云蘅头也不回摆摆手,也不知信了几分。
翌日
宋云蘅与楼知秋并肩骑马,楼知秋不赞同的看着她,“你身上有伤,还是坐马车吧。”
宋云蘅这些日子在屋子里养伤憋得慌,就想透透气,“怎么,楼相是觉得我妨碍到你了?”
宋云蘅冷脸策马而去,楼知秋解释的话语也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他此时突然很后悔昨日对宋云蘅的故意冷漠,他害怕宋云蘅真的自此以后再也不愿意理他。
楼知秋一路上有几番找宋云蘅搭话,都被宋云蘅挡了回去。
楼知秋此刻也不想再去追究宋云蘅平日里待他到底是几分玩弄几分真心,只要宋云蘅能待他如往日一般就好。他不想成为宋云蘅圈子里的边缘人,他想要站到她的身边。
不知道是第几次与她说话被拒绝,楼知秋忍无可忍的一个翻身跃到了宋云蘅的马上,强势的从她手中接过了缰绳,“我知你想散心,马儿交给我就好,你只管坐着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