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子直接给也悸打了麻药,在配型结果出来的当天就把也悸送上了手术台。”
“医生在往也悸的腹部擦碘伏的时候被我妈家里的人找到,当天晚上就把我和也悸送进了俩个不同的福利院。”
温凭在说到这里时停顿了很久,但他想到的却不是自己在那之后吃了多少苦。
“那才是一切悲痛的开始。”
“他找不到也悸和我,了疯的要搞垮我妈家的公司,一命抵一命都要带我妈去死。”
“他们在我妈的公司里做手脚,周旋,撕扯了一年多,我外公外婆在延续不断的压力下相继去世,我妈一个人撑着公司。”
“最后我妈的公司和他的公司都没撑住,全都宣告了破产,那个疯子更加没有顾忌,要拉着我们一家所有人都去死。”
但那时哪里还有一家人呢,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早已被逼的死的死,散的散。
谢抚恹见问温凭停顿着没再开口,张了张嘴问,有些艰涩的问:“然后呢?”
温凭听着对方声音里不自觉的颤抖,又看了一眼躺着的温也悸。
“……然后我妈去做了配型,配型成功了,她割了一个肾给了那个疯子的儿子。”
温也悸平静的陈述着结果。
“这个体面坚韧温柔,什么都没怕过,也从来不肯弯腰的女人在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在临死前的半年里,每个星期给我写一封信,然后把也悸接到身边。”
“在中秋节那天我收到了来自她的最后一封信,和一大笔钱。”温凭看了一眼躺着的温也悸,一向明亮的眼睛似乎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他扬着唇,笑的有些苦。
“然后她自杀了,用的也悸的小提琴琴弦,当天,也悸的养父母也同样收到了一大笔钱。”
“她把她的另一个肾也卖了。”
谢抚恹眨了下眼开口问:“那天那个男人找上阿姨了是吗?”
温凭顿了一下,忽的抬起眼,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一下就把他没说的猜了出来,沉默的点点头,“也悸刚出门不久,他就收到那个疯子的消息了。”
“他要让她把另一个肾也拿出来,不然他就要把也悸拉下水。”
似乎是想调节一下过于压抑的气氛,温凭调侃着开口,“你看,多么老套又狗血的剧情,假的像某年代里割肾救白月光的烂剧情小说。”
谢抚恹没有对这个过于残酷的事做出些什么表态,过了很久,他才再次开口询问,“用小提琴自杀是怕那个人通过这个查到他的消息吧?”
温凭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容里带着很多一眼就能看见的疲惫和些许难过。
谢抚恹太聪明了,似乎太多事情一开口他都能预料到后面的事情,想瞒都瞒不住。
这种方式有些太过于极端了,可只有这种极端到痛和害怕的方式,才能彻底断绝温也悸以后会因此受到的伤害。
任何东西都不该成为温也悸路上的障碍,她也不行,这是她用命和爱,留给温也悸最后的一份保障。
谢抚恹见温凭不说话,停顿了很久,久到空旷的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才开口。
“温也悸不知道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