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躺在那散满花瓣的浴桶之中,宛如一朵正在沉睡中的花朵。温热的水轻柔地包裹着她的身躯,她轻轻地拿起一块柔软的布巾,沾湿后仔细地擦洗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从纤细修长的脖颈到圆润光滑的肩膀,再沿着优美的曲线一路向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仿佛她正精心呵护着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被遗漏。
此时的她就好似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般,为即将到来的绽放做着最后的准备。
她的每一次的擦拭都是对自我美丽的雕琢,每一下的轻抚都饱含着对夜晚到来前的期盼。
当沐浴结束,宋瑶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打开一瓶散着淡雅玉兰香气的香脂,小心翼翼地将其倒在手心中,均匀地涂抹于全身。随着香脂逐渐渗透进皮肤里,玉兰花香也随之弥漫开来。
不仅如此,就连她那头如瀑布般垂落在背上的乌黑秀,也没有被遗忘。取出一些带有玉兰花香的头油,细致地涂抹在丝之上。她对于用量的把控却十分精准,只是稍稍涂上一点便已足够。这样一来,既不会显得过于浓烈刺鼻,又能让人在靠近时嗅到那若有若无、淡淡萦绕的香气。
做完此些,宋瑶亲自上妆。
先扫蛾眉,再点朱唇。
她的肌肤细腻滑嫩,像块珍稀美玉,唯独眼下还有一丝泛青。
施一层薄薄的粉,玫瑰色的口脂衬的她清丽脱俗。
“姑娘今日真美……”青蕊俏皮的夸赞。
宋瑶轻笑,“王爷可有回来?”
红穗答话,“回来了,刚回,这会再沐浴,王爷身边的凤岭伺候的。”
“凤岭?”宋瑶抬眼看向红穗,“那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吗?怎么伺候的周全?”
青蕊再次偷笑,“王爷身边原是有几个侍女伺候的,但您前些日子了火气,抬手就打了那舞姬,太妃都给您撑腰,她们哪里还敢往王爷跟前凑?生怕惹了您不高兴。不光不敢动歪心思了,甚至主动关注着王爷动向,我们只要是问了,便会知无不言的说,这王爷近前的活计也都交给了凤岭去做了,姑娘这回可以放心了,再没狐媚子敢来勾引王爷了。”
“据那几个侍女说,凤岭虽说是男孩子,但人灵透,做事也细致,伺候王爷日常起居是没问题的。”红穗补充道。
宋瑶点了点头,“这么说,府里这些侍女嬷嬷们都以你们俩马是瞻了?”
“那也不是,只是对着我们客气些,虽说他们怕着您,但他们都是府里的老油条了,见风使舵的事情做惯了,哪有那么容易收服的。”青蕊拿了支素银簪子,小心翼翼地在宋瑶耳后比量起来。只见这支簪子做工精巧细致,上面还悬挂着一串小巧玲珑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而当把这簪子佩戴在宋瑶那松松散散、随意披垂在肩头的髻之上时,竟是显得格外相称,恰到好处地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之感。
宋瑶对这簪子也很是满意,“就它了。”
“姑娘……太妃命人给您送衣服来了。”绯樱捧着一个匣子,走到宋瑶身后。
“衣服?”宋瑶有些疑惑。
红穗接下匣子,“下去吧。”打走了绯樱才打开。
匣子之中安静地躺着一件如烟似雾般的紫纱裙,那颜色仿佛是被晚霞浸染过一般。青蕊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轻轻一抖,那轻薄的纱裙便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在空中舒展开来。然而,当她看清这件裙子时,面色瞬间攀上红晕,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衣服也太透了些吧?这,似乎实在不太适合穿出门去。”
宋瑶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那件纱裙,心中便已然明了太妃此举深意。只见她微微颔,若有所思地问道:“我记得,似乎还有一件紫色的云锦斗篷,你们可曾从侯府带来了?”
站在一旁的红穗赶忙应道:“回姑娘话,一并带过来了。”
宋瑶轻点了下头:“取来吧!”
——
姜玄止回府后,径直回了自己的碧云轩。他几日不见宋瑶,下人说她病了,他都是淡淡回一句,“好生照看着王妃。”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的,只是今天夜里,他有事要做……
沐浴更衣后已是亥时,他才想起自己为宋瑶买了糕点。
“凤岭,将桌上的糕点给王妃送去,顺便告诉厨房,给我做几个小菜。”
“王爷饿了?”凤岭拿起桌上的糕点询问。
姜玄止有些乏了,不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凤岭一路急匆匆地赶到了宋瑶所在之处,到达目的地后,凤岭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青蕊,赶忙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糕点递到了她的面前。
青蕊接过糕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却闪烁不定。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从凤岭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于是,她故意拉住凤岭的衣袖,娇嗔地说道:“哎呀,凤岭弟弟,别急着走嘛,陪姐姐说会儿话呗。”
凤岭闻言,不禁面露难色,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焦急地解释道:“好姐姐,不是我不想陪您聊天啊,实在是王爷这会儿饿着肚子呢,特意派我过来吩咐厨房赶紧准备些吃食。要是耽误太久,惹得王爷不高兴,小的可担待不起呀!”
青蕊听了这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紧拽着凤岭衣袖的手,善解人意地说道:“行吧,既然如此,那你快回去伺候王爷吧,可别真把王爷给饿着了。”说完,还冲凤岭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凤岭如释重负,一溜烟的就跑没了影,青蕊也回到屋中,兴高采烈的同宋瑶说,“姑娘,王爷心里还是有您的,出门一趟,还特意去了南斋买了您最喜欢的点心。”
南斋的点心是一绝,就是地方有些远,在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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