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债?
夏槐撑着眼皮,勉强动着唇瓣:
“难道是有人……”
话未说完,夏槐听见邦的一声脆响,恍惚间她只看到了晃动的绿,人影抡起铁铲拍上花衬衫后脑,花衬衫甚至来不及痛呼,转瞬间整个人腾空而起,脸朝下落地。
“没事吧?”
温和的话语,同那枚亮着光的五角星一并进入夏槐的视野,她随即放下心,扬起嘴角道:
“谢谢。”
耳畔的呼唤远去,夏槐的思绪陷入沉寂的黑暗。
“云霞!你睁开眼看看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的错。”
有人在哭。
窗外响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夏槐想起了那场摧毁一切的地震。
天旋地转,秦书南跪倒在废墟前,发疯般用渗血的手指挖掘碎石。
在他身后,是捧着腹部拼命央求的自己。
“你想吃什么?桂花汤圆好不好?我现在就去买,只要你能开心,做什么我都愿意。”
“云霞,别吓我了,看到你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样子,我心脏都快停跳了,云霞,我不能失去你…求求你,活下去吧。”
刺耳的哭声愈发凄厉,夏槐听着,冷不丁笑出声。
也许上辈子,当夏槐躺在帐篷里,因难产而大出血时,秦书南也曾如此悔恨地哭过,哭他理应先握住阮云霞的手,哭阮云霞失去右腿后,即将迎来黯淡无光的人生。
他的眼泪从未为夏槐而流,无论前世今生,秦书南从未坚定地选择过她,哪怕一次。
一墙之隔,夏槐听着秦书南的央求,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直到床边的人放下书,叹息道:
“吃东西吗?我包里有罐麦乳精,想吃的话我去给你泡。”
此刻夏槐才察觉,身着军装的男子居然一直陪在床边,并未离开。
他拿着张报纸,帽檐下的眼眸狭长,浅色瞳孔映着夏槐的倒影,让她莫名有股心思被看穿的窘迫。
“谢谢…我不…”
饿字未说出口,肚子却先叫出声,夏槐耳根红透了,支支吾吾地改口:
“吃,钱待会我连同医药费一并还给你。”
“不用,反正我也不爱吃。”
军装男果断回绝,夏槐也不坚持,扬唇笑道:
“不还钱,我回头请同志吃顿饭行吗?”
“好歹救命之恩一场,同志总得给我个报答的机会吧?”
“霍枭。”
霍枭修长的手指搭上门柄,冷彻的声线间,意外多了几分笑意:
“想感谢的话,可以到部队找我。”
“一个人呆着时,就别勉强自己笑了,想哭就哭吧。”
熟悉的话语,让夏槐意外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人。
那人的脸已然变得模糊,可他的话语夏槐却一直记得:
“小槐,为什么你总在笑?”
“笑不好吗?笑的话,大家都会很开心呀?”
夏槐困惑地反问,那人捏着夏槐的脸,无奈道:
“当然不好啊,高兴不能开怀大笑,难过也不能嚎啕大哭,这样活着,不会很累吗?”
可她早就习惯了。
“这桶麦乳精能卖给我吗?多少钱我都出,我家小朋友病得厉害,就想吃口甜的。”
门外,夏槐听到了秦书南嘶哑的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