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忍不住问道,虽然对他们无甚好感,也不在乎他们死没死,可是林晴并不想多做杀孽,由始至终林晴都没怎么动手,又怕慕辛怪罪她们自作主张。
林眉呸了一声,不屑道:“滥用私刑、奸淫女犯、还打伤了爹爹,姐你没看见么,刚来的时候他们还一直盯着人家这里看,照我说啊,这镇卫军里就没一个好东西!”
林牧一听就拉下了脸,一掌拍到林眉后脑,笑骂道:“皮痒了?连我也敢骂了?”
以林眉如今的身体强度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但还是抱头撅嘴,装着很痛的样子一脸委屈看向林牧,林牧和林晴都是莞尔一笑。
姐妹二人还没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扶着林牧慢步途中问及:“对了,爹,你们怎么会被抓的?”
“嗯……大概是七天前吧?我就带着你大娘她们和其他村民到了乌骨镇这里,待得他们安置在镇门驿站不远处的难民营之后,就跟你娘她们拜访了以前一个老战友。
他是乌骨镇的本地人,退役之后回到南市街的老家,买下了几家铺子和宅子,乌骨镇这边早就知道白林乡被侵略的事,听说白林镇也给攻陷了。
刚好他们家人丁本就不旺,宅子剩下的房间还有几个,老徐他就收留了咱们一家子,两个房间将就着睡还是可以,逃难吗,有两瓦片遮风挡雨就够了……”
林牧说着说着咳了两声,林晴连忙递过一皮壸水,猛灌几口,然后才继续述说:“怎知道没隔几天,我起床走出去,打算跟他们要点米粥,就奇怪着怎么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就算主人家没起床,下人总得在吧?四处走动一下,就嗅到血腥味,你也知道我以前在镇卫军待过,打仗那时候周围都是血,这血味儿一嗅就嗅出来了。
走到他们房间一看,老徐跟两个妻妾还有几个儿女,就隔了那么一个晚上全变尸体了,连那几个奴婢侍女厨娘全没命了,身上的伤口不多,都是短枪、刀器的伤痕。
人当然不是我们杀的,那时候我就意识到有人想插赃嫁祸,报官不行,这一宅子人全死了,就我们一家没事,这不……
是个人都得把事情往我们身上想去,离开就更不行了,附近的人家都知道老徐收留了我们,跑了去岂不是更招嫌。
还没想到该咋办,外面就来了一群巡守营的卫兵进门,说我们是杀人凶手,想要鸠占鹊巢,然后就把我们抓了回来严刑逼供……”
话音静止下来,刚好林牧把两个女儿带到关押他们一家的牢房。
牢房都是砖石搭建、用铁栏栅门,待得父女三人站在门前,内外众人才看见对方,林牧方才拿了大队长腰间挂着的牢房钥匙,这时候随手挑了一条钥匙就把栏栅门打开。
妻儿们见林牧并非被押着回来,身上毫无伤,又瞧见被卖给了慕辛的林晴姐妹,连忙询问。
“原来是大妹小妹来救我们了啊!”
“这是天佑咱们家!大姐你说是不是?”
林牧一家子得知林牧是被林晴二人救下来,如今还可以离开这不见天日的牢房,心中阴霾跟林牧一样一扫而空,虽然还不肯定去却了祸事,但还是欢天喜地跟林晴搭着话。
然而林眉心思却不在他们身上,四处张望却没现林牧的四夫人、也就是林晴和林眉的亲娘。
“我娘呢?还有二哥也不在?”
“那天早上你娘跟你们三娘、二哥、三哥就出去置办家里用的东西,恰好卫兵来的时候你娘和两个哥哥都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她们去哪了。”
从林牧的语气听上去,明显很庆幸有人逃出生天,免受牢狱之灾,林晴和林眉一听娘亲没事还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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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等人走到大牢的分岔路口,刚好白代她们也走了出来。
“欸?白云他们怎么也在?”
林牧看见白云夫妇十分惊讶,他根本不知道白云他们怎么在这里。白代张了张手,表示她也搞不清楚。
白云早就昏了过去,透过灵技治好了皮外伤,也吊住他一条命,但内伤尤在,一直被折磨也没能好好睡上一觉,这么多天下来早就到极限了,瞧见妹妹来救自己就昏厥过去。
至于白二娘则是怎么问也不肯回答,只是不断哭着,搞得连白代也有点不耐烦,给白二娘一套衣服换上之后就准备先带她们离开。
林晴和白代四女商量过,就决定先带他们回到客栈,等慕辛回来请示一番再作打算。
一行人在大牢里沿着来的路穿梭而去,守牢的卫兵大多都走了出去,除了少数见势不妙躲了起栰的,其余数十个守卫都被林晴几人拿来泄愤了,一路上自然没人阻拦。
然而在林晴一行人刚踏出大牢,就被人拦住去路。
“你们怎能杀了小忠!小忠根本没跟他们同流合污!”
只见刚才被林眉放过了的康久站在她们前方,指着林晴她们哭道。
小忠刚才前去报信,最后走到的地方就是老卫兵们奸淫白二娘的场所,那些老兵无动于衷,还教唆他这种事倩不少见,叫小忠别管就好,本来小忠打算离开,却被其中一个前辈留下,让他尝尝白二娘的滋味。
小忠当然是抵受不住诱惑,在一旁等待那个卫兵大叔完事换自己来上,不过小忠还没能肏上白二娘,白代就已经冲了进来大开杀戒,当时白代气上心头,哪还知道分别谁有份参与,二话不说提剑杀人,小忠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最靠近门口的他就被一剑砍成两半。
可怜小忠根本没奸淫过白二娘,就被人家当成一份子搞丢了性命。
带路的阿久当时就站在门外,亲眼看着这个进入镇卫军以来唯一交到的朋友,惨死在自己眼前。
跟小忠相识只有半年时间,但两人都是真心把对方当成朋友,加上每次值勤都是一同上岗,成天混在一起,情谊确实要好,好友惨死眼前,冲动又富正义感的男孩哪里忍受得住,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了出来,挡在几个仙子前面,想要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林晴几人目光不善地看向康久,林眉方才是见康久样貌清秀,样子看上去个性不坏,就没对他动手,谁知道这个看着不过十三四岁、比自己还小上几年的男孩居然敢挡自己的路。
林晴一脸冷漠,提手准备做自己小妹没做的事情,却被白代制止了。
一股罪恶感从白代的心中冒出头来,白代之所以能毫无压力地杀人,是因为觉得对方死有余辜,她是善良,却并不怯懦,跟林晴和林眉自幼相识、情同姐妹,或多或少受林眉影响,她怕的是错杀好人而非见红。
杀山匪是因为他们无恶不作,无论康长文本意如何,他手下的寨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事实还是无可否认;杀卫兵是因为他们虐待自家兄长、轮奸自家大嫂,她可不相信白云夫妇是犯了罪,而且即便真有,也没有他们擅行私刑、奸淫良家的道理。
白代听见康久的话后心里不禁自责,里面十数卫兵,确实不一定每个人都有参与对白二娘的暴行,也是自己被怒火冲昏头脑,不分青红白皂就提剑杀人。
不过若是白代再把目光放高一点、想得更深一层,始终是实力为尊的世界,修士、武士杀人真的需要理由吗?
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康久的质问,一个貌美少女从外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