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担忧的上前:“王姐,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病了?”
确实。
今日的王寡妇素面朝天,眼下挂着青黑,连最引以为傲的胸脯都像是缩水了一圈。
“哎,可能是上了岁数……”王寡妇佯装打哈欠,胸前的丰盈随着动作轻颤,却少了往日的风情万种:“这几天总觉得乏得很。”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
萧辰眼中精光一闪,故作恍然:“难怪王姐这么憔悴,原来是劳累过度啊!”
他一把拉过茫然的顾宁,转身时说道:“都是自己人,这次走了,以后我们可就不再打扰了!”
王寡妇的嘴唇颤抖着,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她的目光在萧辰和紧闭的房门之间游移,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几次张口,却又咽了回去。
眼看萧辰即将离开小院。
屋内再次传来一声闷哼,像是在强忍着剧痛,她的表情瞬间崩溃,眼泪夺眶而出。
噗通!
身后传来闷响,顾宁回头望去,顿时一惊,王寡妇竟直挺挺的跪在了泥地上!
“王姐!”顾宁慌忙跑回去搀扶。
王寡妇抬起头,泪水已经冲花了脸:“萧辰……”她声音颤抖:“屋里的是我哥,求求你…救救他吧!”
萧辰早有预料般转身,伸手将王寡妇扶起:“早说不就好了?”他摇头叹气:“非要闹这么一出。”
王寡妇瞪大眼睛:“你、你早就知道了?”
萧辰但笑不语。
刚才王寡妇打开门的瞬间,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傻子都能察觉到情况不对。
推门而入。
屋内的空气浑浊,血腥味混杂着劣质草药的刺鼻气息,熏得顾宁捂住了口鼻。
炕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魁梧汉子。
国字脸上胡茬凌乱,见到生人闯入,本能的伸手去摸炕头的大刀,却连抬臂的力气都没有。
“别动!”萧辰冷喝一声:“想死就继续折腾!”
王寡妇扑到炕边:“哥,这是萧辰,他是来帮你的!”她转向萧辰,泪眼婆娑:“这是我哥,梁浩。”
梁浩警惕的打量着萧辰,气若游丝:“你是……郎中?”
“不是。”萧辰干净利落的回答:“但救你足够了。”他对顾宁吩咐道:“娘子,回家把柜子里的药拿来,多取两瓶。”
顾宁担忧的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梁浩,快步离去。
萧辰来到炕边,仔细打量着梁浩的伤势。
梁浩的伤势很重,大部分都是刀伤,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刀,深可见骨,外翻的皮肉上糊着不知名的草药,已经发黑结块。
“萧辰……”王寡妇又要下跪,被萧辰一把拦住:“我哥他……能活吗?”
“刀伤而已,死不了。”
萧辰语气平淡,目光却扫过梁浩虎口的老茧和身上其他的陈年伤疤:“只要用药得当,静养即可。”
王寡妇咬着嘴唇:“可是治刀伤的药……太贵了,而且……”她欲言又止,手指绞紧了衣角。
这时,顾宁拿着几个瓷瓶匆匆返回:“相公,这些够吗?”
萧辰点头,接过药瓶,拔开塞子,将淡黄色药粉直接倒在梁浩伤口上。
“呃啊!”梁浩浑身剧颤,青筋暴起的大手死死抓住被褥,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别动!”萧辰冷声道:“这一两银子一瓶的金疮药,蹭掉了可没第二份!”
王寡妇闻言赶紧按住哥哥的肩膀。
梁浩震惊的看着萧辰。
这青年随手就用掉了普通农户半年的收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虚弱的问:“为什么……帮我?”
萧辰没有回答,专注的处理着伤口,直到用完四瓶药粉,血才彻底止住。
他将空瓶随手一放:“说吧,什么人伤的你?”
梁浩闭了闭眼:“小兄弟,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怕连累我,就不该来东沟村!”萧辰冷笑。
屋内陷入沉默,只有梁浩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
他仿佛下定决心般吐出三个字:“血刀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