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焦之下狗急跳墙,见凯旋侯孤身一人立于大军前方,竟单人一骑冲去欲作最后反扑。
他见凯旋侯不躲不避手持旗杆摆好架势,当即得意喝道:『李嫁衣,你太自信!虽然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但究其本质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贵公子,你想文生武唱,那只会悲哀!』
然布木丹话语甫落,凯旋侯如迅雷般跃起,手中旗杆横扫,一挥之下布木丹手中长枪断裂,他本人更是被这股大力击飞数丈倒地咳血不止。
布木丹这才算是认了哉,他踉跄起身跪地说道:『败将布木丹愿率部投降。』
但听凯旋侯说道:『机会给过你了,已经迟了!』布木丹闻言毫不犹豫抽出腰刀架在脖子上,道:『我死,给他们一条活路,不久后大汗知道草原上最精锐的儿郎都被你们俘虏了,他一定会停战的。』
凯旋侯摇头道:『还是迟了,况且这五万人要吃我们多少粮米?我大衍农民的血汗岂能喂养尔等番邦蛮夷?再者,杀了他们你们大汗莫非还敢兴兵再战?』话罢凯旋侯掷出手中旗杆将布木丹穿了个透心凉,又对大军下令道:『尽灭!』”
讲了了这么许多,说书人稍作歇息喝点茶水,而后又说道:“接下来就是凯旋侯北上抗击狼朝的故事,适才有位客官说凯旋侯曾以五百勇士全灭八万狼军,且容不才细细道来……”
一名茶客打断道:“打住打住,又是死而复生又是五百灭八万,莫怪人家说是神话故事,太离谱了!先生还是换个故事讲吧!”
话罢台下众人也随之起哄,说书先生本想争辩,但台下都是衣食父母,当下也只得讪笑赔罪换了个话题。
“话说三十年前有个少年名唤钱阿生,他不学无数混迹乡里,从偷鸡摸狗到欺男霸女再到一代江洋大盗。恶有恶报,他没逍遥多久就被一名捕快缉拿,那捕快正是如今的九省名捕孟霄……”
听到孟霄的名字江听涛瞳孔一缩,两年前森罗宫贲虎和虎魄刀门门主林海正是使的孟霄独门绝技,以一条银色链子镖阻他退路,说起来他和孟霄还有笔账算呢!
“钱阿生被捕入狱后吃尽了苦头,审讯期间腿也被打断了一只,最后要将他配到边疆,他这等配罪人到了战场往往都是被当做肉盾顶在最前方。战场上任他往日再凶悍也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况且还是只瘸腿羊。第一次上战场他便重伤垂死,同袍们见惯了生死,见他出气多进气少便不再理会,将他草草掩埋。
而就在入土一个时辰后,他竟醒转过来,本来兵士用的棺木质地就差,覆土又浅,他愣是挣扎着爬了出来。但这一折腾也耗尽了他最后的生机,在他弥留之际是一位云游的和尚将他背走救治,而后又传他武艺。在他学成之后和尚给了他一本恶人榜,其上记载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和尚告诉他每诛一恶方可翻开下一页。一年后榜上前九十九名大恶均被钱阿生诛灭,他翻开最后一页时现其上赫然是自己的画像,于是乎他一掌了断自我。此后世上再无钱阿生,而是多了一名嫉恶如仇的游僧……”
说书人继续娓娓道来,风胜雪与江听涛受到五脏庙的感召便付了茶钱离去了,不久后他们走进一家名为“醉仙居”的酒楼,江听涛挑了个惯坐的桌台,唤道:“小二过来招呼!”
小二闻讯小跑过来,见是江听涛立时笑着招呼:“哟!前几天说回见,今儿个又见着状元郎了。”
江听涛扔过一锭银子打赏小二,道:“带我兄弟尝尝家乡味道,这钱你拿下去和张大头喝茶,让他给我把菜做仔细咯!”
小二接过赏钱大喜道:“瞧您说的,您来吃饭那是小店蓬荜生辉,怎么着也得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招呼着,您看还是按老样子来不?”同时也对江听涛同桌的俊美少年感到好奇,他知道江听涛向来高傲,从来没听说有人能被他称为兄弟,当下对这陌生少年也敬畏起来。
江听涛吩咐道:“再烧只腊鸭子、爆盘腰花、煨个大骨藕汤,酒要你们镇店之宝。”
小二回到:“得嘞!您二位请稍等。”
盏茶功夫,七盘热炒一钵藕汤一壶美酒便陆续呈了上来,风胜雪见义兄如此手笔,不由问道:“咱们两人吃得完吗?”
江听涛却道:“无妨,这些都是为兄爱吃的,你且一一试过,看看为兄品味如何。”
嘴上说着吃不完,风胜雪行动确实诚,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俱是习武之辈,风胜雪更是在长身体的阶段,很快桌上佳肴便已消灭过半。
而就在兄弟二人推杯换盏时,店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歌声:“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佛,佛说我也没辙……”
二人问得歌声皆笑,江听涛更是评价道:“这歌倒是趣味非常。”
就在酒楼众食客津津乐道于歌声时,一声巨响打破和谐。
食客们循声望去,但见一口巨大铜钟挡在店门口,虽不至于严丝合缝,但钟体两边与门框的间隙也无法过人。
而后一道壮硕身影翻过巨钟一瘸一拐走向一张空桌坐下。
那人头顶戒疤身着僧衣,原来是个和尚,他右额一道狰狞伤疤,还生得一对扬天怒眉,端的是凶神恶煞。
掌柜的见状立马跑来问道:“这位大师,门口那大钟是您放的?”
和尚说道:“正是和尚我。”
掌柜的登时急眼,道:“哎哟,我的大师傅!您把它放那,小店可还怎么做生意啊?”
和尚大笑道:“和尚我只管放钟,不管生意!有本事你自己挪开去。”
小二闻言前来帮腔:“高僧说笑了,那大钟恐有上万斤,小店这几人哪有这样的神力?还请您大慈悲,挪了去吧,事后我们掌柜的定少不了布施。”
掌柜一把扯开小二,恭敬的奉上一锭银子,谄媚道:“还事什么后啊?这十两纹银权当是小店孝敬佛爷的,您就收了神通吧!”
和尚摇头道:“和尚我只管放不管挪,况且我这出家人要你这身外之物作甚?”
掌柜这下没辙了,焦急的摊掌问道:“那您到底要如何才肯挪开它?”
和尚挠着光头说道:“简单,和尚我喝一斤酒就有一斤力气,这口钟一万二千三百五十八斤,你取一万二千三百五十八斤好酒来,和尚喝过便背着钟离开。”
一旁小二两眼瞪得似铜铃,他气极反笑问道:“小店怎可能有一万多斤酒?便是有你又能喝的下了?便是喝得下大师就不怕佛祖怪罪?”
掌柜的闻言狠狠剐了小二一眼,将他拉至一旁劝戒道:“形势比人强,你还跟他掰扯什么?”
和尚也不理他们嘀咕,自顾说着:“世尊如来纳须弥于芥子,和尚我纳须弥于肚子,须弥山高一千零八万里如何容不得万把斤酒水?佛祖怪罪?嘿!心中有佛我便是佛,何来怪罪?”
江听涛旁观到现在,哪里不知这凶神恶煞的壮和尚是来找茬的,他见掌柜的急如热锅蚂蚁,当即决定出手相助,怎么说也是自己时常光顾的地方。
他走上前端坐和尚对面,道:“敢问大师,若是某将其挪开,你可否就此作罢?”江听涛显然看出恶和尚绝非易于,不想同他斗个生死,故而行此折中之法。
和尚念了声佛号,问道:“敢问施主高姓大名?”
江听涛拱手回道:“高姓大名不敢,区区在下名唤江听涛!”
和尚大惊道:“原来是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