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淡淡回道,“倘若独孤辰死了呢?”
俞敏心中一惊。
“怎么会这么说?”
“表姑母觉得我为何会大病一场,又为何会失忆?若这背后没有人推动,残王殿下又何故从神坛之上跌下来?”
沈星月握住她的手,“姑母,沈府是你的牢笼也是我的牢笼,现下我神智清名,在没有比这更加清醒的时候了,姑母你同我说实话,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她直直望着俞敏的眼睛,不放过她眼神中的任何一丝变化。
俞敏神色一冷,斥道,“你胡乱猜想什么?我看你是失忆之后脑子也不好使了。”
沈星月弯下腰压低声音,“姑母是在怕什么?我正是因为没了这记忆,才能看清楚这背后的真相,沈怀良将您囚禁在这芙蓉阁内,姑母难道就甘心吗?”
她言语铮铮,俞敏猝不及防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你是。。。如何知晓?”
她慢腾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在身边并无下人在场,否则只会看见她此时的窘迫。
沈星月打量这屋内的陈设,上至屋顶梁柱,下至地板桌椅。良久,才缓声道,“上次来姑母屋里,只闻见一股子极为浓重的熏香,按理说这般浓重的熏香若是燃上一夜,屋内定然呛咳异常,住不了人。”
“可那日清晨,屋内香味虽浓,却不至于呛咳,所以那香是半夜才点起来的。”沈星月走进桌案,拨弄桌上的斗彩莲花纹香炉,手指抚上上面的莲花纹路,她淡声开口,“可表姑母为何半夜燃香呢?”
“可是为了掩盖什么气味?”
她抬眸看向俞敏。后者神色已不像方才那般平静,双手揪住身前衣摆,是难掩的紧张。
“你。。。。”
“姑母,你在沈家十几年,并非是你自己不愿出去,而是他沈怀良将你囚禁在此,我说的可对?”
双腿陡然一软,俞敏跌回梨花木交椅中,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十几年了,她早已同幼年那狼狈兮兮的模样不同的。她张开了,也更加聪慧了。一举一动之间也更像先夫人了。
瞒天过海的事,竟这般被一个小女子猜出来了。
“姑母莫慌,在沈家过的这稀里糊涂的十七年,我早已恶心了。现下只要姑母告诉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可保姑母平安无虞搬离沈府。”
屋内一片寂静,双方看着对方谁都没开口。
沈星月之所以认为母亲的死另有原由,一方面是不认可那克亲的谣言,一方面她母亲身体一直康健,怎会无缘无故的死了?
这背后一定有人捣鬼。
俞敏轻叹一声,“十七年前,我才搬来沈府不久,因我丈夫新死,沈府又在京城之中,我甚少抛头露面,直到与你母亲结交。”
沈家先夫人庄徽,其父是翰林院大学士,祖上三代皆是文人,官至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