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汁水瞬间在唇齿间迸开,果香四溢。
"果然清甜。"
她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儿。
伸手拿过一个递给鸣玉。
“小鸣玉,你也尝尝。”
萧云寂勾勾嘴角,竟从喉头挤出低低的笑声。
闻铮骑马从车窗前经过,看到这一幕浑身一僵。
他家王爷平时总爱板着脸,突然一笑,还挺渗人的。
陆妙容吃得开心,也没忘了正事。
她目光在萧云寂身上流连,心声阵阵。
【宣王气运冲天,周身紫气煌煌,命宫中悬挂帝星,这本该是真龙命格,可其头上的龙角却被一缕黑气紧紧缠绕,所以才蛟龙入水,成为潜龙。】
【是谁有如此手段,能压得住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思及此,陆妙容心念如电。
【能影响真龙的,必定也是真龙,这黑气明显一粗一细,是一大一小,又可以说是一老一幼,莫非限制了宣王帝星之命的,是先皇和当今陛下?】
陆妙容不禁嗤笑。
【看来在外人看来威风凛凛的摄政王,背地里不如表面光鲜呢。】
鸣玉蓦地攥紧手心,忘了里面还有之前拿着的葡萄,汁水四溅,沾了自己前襟和陆妙容一袖子。
"哎呀,小姐恕罪,是鸣玉失礼,这就帮您擦干净。"
鸣玉慌忙掏出绢帕,手忙脚乱地为她整理衣装。
萧云寂慵懒地斜倚在雕花窗棂边,目光肆意打量着面前的主仆。
她们一个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一个泰然自若似闲庭信步。
两个截然相反的性子碰撞在一起,倒像是看折子戏,十分有趣。
陆妙容大大方方让他盯,倒也不避讳。
看着窗外并不是熟悉的景色,才开口问道。
“王爷不是送我回侯府?”
萧云寂轻笑。
怎么,这是真不打算我告诉楚知行的去处?
他思虑了片刻,直言说。
“鲁国公楚休年迈,后辈子侄中也没有能撑得起来事的,世子接二连三跟命案有所牵扯,圣上的意思可能不会久容他们,你最好不好跟国公府有太多牵扯。”
他言尽于此,以陆妙容的聪明,自然应当明白其中的利害。
然而陆妙容眼波流转,朱唇微抿,丝毫没有把萧云寂的警醒当回事,心声肆无忌惮地宣泄。
【正是因为不会久容,所以才要借宣王府的刀,我一个内宅妇人都知道鲁国公三朝元老,战功赫赫,遑论满朝文武。】
【等你抓了楚世子,降罪了国公府,世人只会指责你萧云寂独断专行,而当今皇帝就可以完美隐身。】
【待到群臣激愤,众口铄金,宣王府被群起而攻时,你猜皇帝会不会故技重施?现在你伸向国公府的屠刀,到那时转而就会砍在你自己身上。】
【届时皇帝拥有朝臣的衷心,依然可以高高在上,而你萧云寂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坟头草都三尺了。】
鸣玉差点一个用力,给陆妙容袖子当场扯了,欲哭无泪。
小姐,咱有话说行不,别瞎想了。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口中表面风光的宣王,也足够让咱们这等小角色,死上一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