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不给魏樱雪行这个方便,却不能不维护自家小姐在外的脸面,于是对陆妙容道。
“小姐,要不您先过去,我随表小姐去一趟。”
随后又转过头来问魏樱雪。
“你确定从这里过去就是女眷暂坐的后园是吧?”
魏樱雪连忙点头称是。
“没错,我刚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陆妙容见鸣玉自己同意,不好再说什么,只嘱咐了个“快去快回”,就矮身钻过了那道回廊。
魏樱雪看着她消失在廊下的背影,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且容你再神气这一时半刻,等过会儿,这满府满城人的唾沫星子,不给你淹死才怪。
青石小径上,陆妙容的绣鞋踏过斑驳树影。
起初只是觉得往来婢女少了些,渐渐地,连远处僧侣的诵经声都似隔了层纱,听不真切。
她回过头看看来时的路,确信自己没有走岔路。
刚要往回走,找个婢子带自己过去时,听到不远处传来男子朗朗的笑声。
陆妙容拂开面前的青竹,发现几步之外的亭台对面,正是男宾的候所。
此时有几个锦衣青年,正摇着扇子高谈阔论。
“"要论这云京花魁之首,还数漱玉馆的芸娘。"
蓝袍公子"唰"地收拢扇骨,点在掌心。
"上月听她一曲《广陵散》,连国子监的周老先生都赞'此曲只应天上有'——这般才情,就是寻常人家的闺秀怕是都比不得。"
"酸!"
一旁穿着杏红箭袖的阔笑出声。
"逛窑子还扯什么琴棋书画?软红巷的娇娘那才叫绝色,"他眯着眼比划了个曼妙曲线,"尤其是那截小腰。。。。。。"
众人立刻哄笑出声。
另一个青衫公子抬脚便踹。
“赵家三郎哪都好,就是这人啊太肤浅,如此重‘口腹之欲’,当心回去被娘子打屁板。”
"总比某些假清高强。"
赵阔少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斜眼睨向对面。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自命风流,到了那清官人的拒霜居,就被人家头牌姑娘以‘诗画论价,俗客止步’的说辞给撵出来了。”
说着他捏着嗓子学着老鸨子的强调:“啧,丢人呐。”
被点名的青衫李公子顿时涨红了脸,扇柄"啪"地敲在赵三郎肩上。
“你这厮,再浑说,下回胭脂胡同的新茶宴,休想我再带着你。”
众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聊得正热闹。
有个眼尖地看到竹影交汇处的陆妙容,扯扯身边人的袖子。
“喂喂快看,林深竹影处,曼妙有佳人哎。”
说罢提高声音对这边呼唤。
“喂——对面的小女娘,敢问是哪家的闺秀啊,怎么闯到这里来了?”
他说话轻挑无礼,陆妙容并不想理会。
回身刚走几步,鎏金扇骨"唰"地横拦在前。
三个华服青年呈品字形围了上来,领头正是那个姓赵的阔家公子。
他是户部尚书家的老三,这次随着家里来国公府凑热闹,觉得法会无趣,这才溜出来跟几个朋友扯皮。
现在好了,遇见个容色绝丽的小美人,正好来了兴致。
他上前先是对着陆妙容作了个揖,才假模假样地说道。
“别误会,我们并不是想唐突女娘,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在此间迷了路,需不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