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不管是过去的四年,还是现在。”
他像是自顾自的,在漫漫长夜里,把自已的心剖开,把自已最软弱的一面展示在宋挽初面前。
这一刻,他连仅存的那一点点傲骨,也毫不留情地亲手敲碎。
只为了能让他最爱的女人消消气。
屋子里没有动静。
梁屿舟站在门口,像是一条无人认领的狗。
他知道,再这样站下去,也等不来房门打开。
他干了蠢事,亡羊补牢地说了一大堆可怜兮兮的话,可挽初又凭什么轻易原谅他?
她有生气的权利,她这辈子永远都有对他生气的权利。
“挽初,晚安,好梦。”
他转身,黑暗中走得轻快。
就在他推开对面那扇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吱呀”
一声。
“梁屿舟,你真的很蠢,你知道吗?”
长廊寂静,宋挽初的声音如碎玉坠地,清脆泠然。
很快又传来了关门声。
梁屿舟笑得像个傻子。
从小到大,他听过太多赞美,他耳朵已经对那些赞美之词免疫了。
挽初骂他,他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挽初原谅他了,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哄的姑娘啊。
两人今晚虽不同榻,但都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邱道长清早照例来施针。
太子的内侍已经安排好了车马。
一行人低调回到云州。
邱道长原本想带梁屿舟回松鹤观调养。
他的眼睛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走到中途,便遇到了楚家前来接驾的人马。
楚商序亲自出城迎接,一脸喜气洋洋。
“我们家老祖宗有话,说已经为邱道长和轻舟道长准备了一处僻静的宅院,既不耽误轻舟道长养伤,也不耽误邱道长清修。
年下免不得祭祖烧香,供奉神灵,少不了两位道长打醮作法,住在家里,免受奔波之苦,还望二位道长赏个面子。”
楚老太太事事周到,还把姿态放得很低。
邱道长笑眯眯地摸胡子,“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回到楚家,宋挽初去见了楚老太太和姨母宁氏。
宁氏已怀胎九月,大夫昨天来摸了胎位,说胎儿的头已经入盆,可能提前生。
她握着宋挽初的手,又是欢喜又是感慨,“我就说,挽初能看着这个孩子降生。”
太子笑道:“如若不嫌弃,孤愿意给这个孩子起名。”
新生,寓意着新的希望,新的起点。
总是让人高兴的。
楚家上下受宠若惊,楚老太太带头拜谢,“太子肯赐名,乃是楚家全族的荣耀!”
宋挽初的视线掠过太子的脸,两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
太子先移开了视线。
她欣慰地想,太子,这是找到新的起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