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没事吧?药马上就好了。”
房间简陋,只摆着几把破凳子,能卖的家具都卖了,柜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药。
“来。”
夏槐狠狠地将秦红霞往屋里一推,冷声道:
“说我偷男人,人呢?你侄子出轨了,你上赶着造我黄谣,巴不得我也是一路货色,是吧?”
秦红霞置身空荡荡的家中,羞得耳根都红透了,偏偏当着一众姐妹的面,嘴上也不肯服软:
“分,分明是你,鬼鬼祟祟的,大清早就剁肉,还提着保温桶见人,不是偷男人,还能是什么?!”
“夏槐想租房,菜也是她带给我的,我想着苏巧一年也吃不上两回肉,劝夏槐留给孩子吃。”
杨玉兰拧起眉头,一向温和的语调明显流露出不悦:
“就因为她提了保温桶,你一路从街道办跟到上楼,问也不问就骂她偷男人?”
秦红霞鼻尖渗出颗颗汗珠,刘婶一伙早在听闻屋里无男人时,就找借口跑了。
对门看热闹的啐了一口,呸道:
“当姑妈的,插手侄子婚事就算了,连偷听墙角都做得出来,也是太不要脸了。”
秦红霞想骂回去,奈何杨玉兰没给她机会,她拉起夏槐的手,将她指尖的疮拿给秦红霞看。
“秦同志,你看看这双手,我倒想问问,夏槐嫁到你们秦家,到底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这…大冬天的,哪有女人不干活?”
秦红霞想辩解,可对上杨玉兰溢满怒意的眼眸,按耐不住心虚。
“姑妈,我记得下月,调查结果就能出来了。”
夏槐缩回手,淡淡道:
“到时候我会写信给爸妈,当着他们的面跟秦书南离婚。”
秦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消磨夏槐留存在心的恩情。
这段感情,于她而言也早该做出决断了。
待秦红霞走后,苏巧带着夏槐看了客卧,房间不大,好在有独立卫生间,也允许夏槐借用厨房。
可以说,是完全满足了夏槐的所有需求。
苏巧话少,问她租金时,只敢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指头,还是杨玉兰做主,定下了每月三块五的房租,电费另付。
租完房后,夏槐便盘算起搬家的事情了,正好日后叫卖,也得要辆车当摊子,学校卖废品大爷用的小三轮就不错。
月末发工资后,夏槐背着挎包赶往学校,边在校门口叫卖,边等着收废品的大爷来。
卤味百里飘香,很快勾起几位男孩肚里的馋虫,夏槐将肉夹馍分为两种,鸡蛋和菜的便宜一点,有肉的贵些,差不多跟肉包子一个价,不要票。
听说不要票,孩子们商量后,决定买两块肉馍,四个人分,各个吃得油光水滑,半响不肯走。
有他们带头,不少徘徊的家长也掏出毛票,给闹着要吃的孩子买了一块馍,让他们待会看演出时吃。
夏槐做了四块肉馍,八块鸡蛋馍,很快卖光了,想着闲来无事,夏槐跑到校园栅栏前,看他们说的演出。
来学校义演的是部队文工团,此时演出临近尾声,一位舞者突兀慢了拍,漂亮的收尾动作让她鹤立鸡群,显得分外惹眼。
正是阮云霞。
定睛一看,她的服装款式也跟其他人格格不入,清一色的绿中,唯有她带点红。
舞蹈结束,比掌声先响起的是孩子脆生生的笑:
“姐姐,你的衣服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啊?”
“还能为什么,兔子戴夹板,充大耳朵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