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熟读剧情的谢翎从来都是躲着走,因为他知道,一旦到了变成废人的阶段,宴魅就会当场变脸,什么非君不嫁那都不存在,立马退婚,还用的是完全把谢翎面子踩在脚下的方式来退婚。
不仅如此,魅妖几个长老还跟五皇子暗地联手,想趁机杀了他。
当然,退婚当天,反而是谢翎让魅妖一族难堪,下不来台,暗杀也被他躲了过去。
两年?谢翎想,应该用不了两年。
不是他自负,他几乎提前了快一年就把修为拔到筑基,还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在手,驯服魅妖族还真用不着两年。
修为废了太久,一朝重新盈满灵力,谢翎畅快呼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睁开眼。
然后就看到了卧倒在泉水边的沈辞秋。
谢翎:“!”
重复修为的欣喜立刻散了个干干净净,水声哗啦作响,谢翎猛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沈辞秋身边,本来神色焦急,但这一看,却让他整个人都被按了暂停键。
沈辞秋虚软无力侧卧在水边,柔软瓷白的肩颈被蒸出了淡淡的红,让谢翎不由想起他爱吃的一道冰点“玉山雪酪”,柔软白皙的绵雪上淋一点糖浆,端上桌后放一放,就会化成更绵软的水。
湿润的黑发垂落在身前,黑白分明,沈辞秋薄薄的唇还在微微吐息,他半合着眼,好像经历了一场疲惫的折腾,随时都能睡过去,眼睫只要一颤,就有细小的水珠滚落。
也分不清是溅起的水花,还是他眼中的雾气。
谢翎感受了下寒冰珠饱满的灵力,瞬间知道了造成沈辞秋现状的罪魁祸首。
就是他自己。
谢翎默,这回当真手足无措。
而且月华泉上没了白雾,加上沈辞秋的姿势,他上身都在水面外,腰线分明,长腿在澄澈的水中,也再无遮掩。
谢翎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恨不能一头直接穿回自己本来的世界,但他作为肇事者,总不能把沈辞秋折腾成这副模样后放在这里不管吧?
谢翎默念清心经,说话时舌头差点捋不直:“那什么,要我帮忙吗?”
沈辞秋闭了闭眼,心口起伏,用疲惫微哑的嗓子道:“……不用,你走吧。”
带着某种余韵的嗓音勾得谢翎心尖一颤,但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又让谢翎慌乱的脑子一点点沉了下来。
是,抛开这场意外,他们理应还是泾渭分明,无事不见面的关系。
沈辞秋现在体内想必灵力溢满,要消化掉这些灵力,得先让他自己恢复能运转功法的体力。
但现在沈辞秋受不住任何进补的丹药,只能等。
谢翎胸前起伏,深呼吸,难言的焦躁又冒了头:“你如果天亮也恢复不了力气,万一那时候有别的人上山怎么办?”
沈辞秋的手指一蜷。
他这副样子绝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我们也没到相看生厌的地步吧?”谢翎道,“还是说你仍然在乎水镜里的幻影?”
沈辞秋立刻脱口而出:“我不在乎。”
谢翎心头一边滴血一边嘴硬:“我也不在乎,所以我们接触一下你有什么怕的。”
他觉得嘴里是越说越苦:“你选吧,毕竟要不要帮忙最后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沈辞秋抬头,抿唇看着谢翎似乎坦然的神情。
但有选择的明明是谢翎,他完全可以撂下自己不管,就这么转头走人。
沈辞秋慢慢蜷紧手指,哑声道:“……有劳。”
谢翎心头还在发酸,不轻不重嗯了一声,俯身弯腰,要把沈辞秋抱起来。
两人都未着片缕,沈辞秋因为烈火珠的缘故身上还很热,谢翎一碰,只觉得泉水软滑,白玉灼手,烫得他差点一个踉跄。
谢翎狠狠闭眼,掌心裹住沈辞秋的肩膀,无视所有感觉,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水声哗啦,谢翎用清洁术将两人身上的水意眨眼清除,又给沈辞秋裹好衣裳,雪国的小侯爷敢握着小皇子的脚踝给他摘金铃,但此刻帮沈辞秋穿衣,谢翎只敢用灵力操控。
他系好沈辞秋的腰带,沈辞秋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用还没完全恢复的嗓子慢慢道:“今夜月华泉灵气消耗太过,容易惹人猜疑。”
谢翎自然也明白,他摸出一瓶玉露倒进泉水里,补充了点,维持在让人看不出端倪的程度。
他转身抱着沈辞秋下山,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过轻盈的弧度,白梅冷香浅浅散在他鼻尖。
守山的弟子们看着谢翎把沈辞秋抱下山来,嘴惊得能塞进鸭蛋,下巴纷纷砸到了地上。
那是沈辞秋,那可是沈辞秋!
他们清雪含霜的高岭之花沈师兄,就这么温顺的被人抱在怀里,闭着眼,面容恬静,竟然半点不挣扎!
沈辞秋是长得美不假,但他的修为和剑意足以震慑大部分人,起码在玉仙宗内,没几个不长眼的敢肖想他,都把人当成天上的月,只可远观。
守山子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看错了,一闭一睁,定睛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