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一声骨裂的脆响,听得堂中许多人心弦乱颤,几乎魂飞魄散!
京兆尹忍不住道:“乔少尹,做得太过了吧……”
九九正低头喝茶,闻言瞟了他一眼,张口就是冷森森的威胁:“等死吧,老杂毛!下一个就是你!”
京兆尹:“……”
京兆尹冷汗涔涔,几乎马上就要起身离席。
九九冷哼一声:“你走一个试试?!”
京兆尹这时候屁股都已经离开坐席了,听到这话,不得不将动作顿住。
走,真不太敢。
留下?
只怕事情要糟!
他额头汗珠子冒得跟喷泉似的,几乎是哀求着,无力地向旁边叫了声:“祖相公……”
九九冷笑道:“别说是祖相公,天王老子都不行,祖相公自身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指望他保你?!”
京兆尹:“……”
祖相公:“……”
其余人:“……”
这话虽然说的是祖相公,且也是说给京兆尹听的,但赵少尹人在旁边,不可避免地把这话听见了耳朵里,只觉大有不祥之感。
不是为了京兆尹,而是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开口。
那声音轻轻的,柔和的,唯恐刺激到台上的超雄霸王:“祖相公,您听听这话……”
祖相公满脸惧怕,瑟瑟发抖:“别叫我了,你没听见吗?我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怎么去保你们?”
赵少尹:“……”
堂中再没有其余人作声了。
只有刘耆长的哀嚎,隔着堵嘴的木塞,痛苦地回荡着。
这时候不知道外边谁大喊了一声:“好!”
就好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似的,紧跟着,无数道声音交织到了一起。
“就该叫他也尝尝受刑的滋味!”
“他活该!”
“这狗东西也有今天!”
九九支着腮静静听着,等刘耆长脸上的痛苦之色略微淡去了一点,又使人将他堵嘴的木塞除去。
短短一刻钟功夫,刘耆长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后背衣裳被冷汗打透了,头发汗津津地贴在脸上,就跟刚从水里边捞出来一样。
这会儿终于能说话了,他的语气和声色较之先前,反倒愈发地低三下四了。
“乔少尹,”他呻’吟着,哀求出声:“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九九好整以暇地问旁边的祖相公:“您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毕恭毕敬地跟我说话,而不是含血喷人,亦或者口出恶言吗?”
祖相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九九也没指望他回答,笑盈盈地给出了答案:“因为恶棍都是这样的,畏威而不怀德。”
“我要是好声好气地劝他,他一定不听,可要是叫他知道,我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叫他家破人亡,能当着宰相和京兆尹的面打断他的骨头……”
“他知道我比他更恶,立刻就老实了!”
祖相公默然不语。
九九敛起笑意,低头看刘耆长:“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跟你磨蹭,我问,你答,不想说?可以,带着你全家一起上西天去!”
九九厉声道:“先前魏家那儿得来的钱,都有谁沾手了?!”
刘耆长吐了个干干净净。
首先被咬出来的就是赵少尹。
赵少尹打从九九最开始问,就心知不好,现下那股不祥之感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瑟瑟起身:“乔少尹,这是他诬陷我……”
刘耆长说都说了,索性说了个清楚明白:“我有证据,我记了账,有一尊玉像,如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还在他的书房里呢,先前他转买过一些东西,当铺那边都有记档,也是没法抵赖的……”
赵少尹脸色一时红,一时青:“你!”
九九轻轻吐出来一句:“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