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坐在木棉的床前,嗅了嗅房间里的药味。
是对症的,只是药效粗劣,见效要慢,好的也慢。
九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边忽然间冒出来一个念头:我应该有对症的药膏和药丸的。
九九想:我应该有对症的药膏和药丸的!
九九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袖子里,摸。
于妈妈微吃一惊,不明所以道:“娘子在找什么?”
九九一边摸,一边说:“找给木棉用的药,我有的,有药膏,也有药丸!”
于妈妈心想:你有没有,我还能不知道吗?
她觉得九九是急糊涂了:“娘子,你是不是……”
这话都没说完,于妈妈就愣住了。
因为九九真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盒膏药,一瓶药丸!
九九说:“我就知道!”
九九叫人打了水来,洗手之后,先喂木棉吃了一粒药丸,又小心地给她的伤处涂膏药。
于妈妈瞧着那只盛药的玉瓶,一时失神。
九九在那儿守了一整晚。
过了后半夜,木棉的烧总算是退下去了。
第二天清早,九九向外瞧了一眼,再一错神回头,就见木棉已经醒了,正瞧着她。
她眸子里蕴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九九见她醒来,实在松一口气,赶忙问:“现在有什么感觉?”
木棉说:“疼。”
九九听得鼻子一阵发酸,闷了会儿,忍不住道:“你真傻!”
木棉说:“我也挺后悔的。”
木棉说:“早知道这么疼,就不去瞎打听了。”
木棉说:“本来这也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九九听得发笑,笑到一半,看木棉如今的情状,又停下来了。
木棉只觉得小腹鼓涨,有些便意,就问她:“有恭桶吗?”
“有的,有的!”九九赶忙去给她提了来,又扶着她下床。
木棉慢慢地坐起身来,小心不要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略动了动,脸上的神情忽的一顿。
她试探着动了动胳膊,小频率地牵动着后背的肌肉:“好像没我想的那么痛了……”
九九说:“我昨天新给你上了药。”
木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怎么,你是在跟我邀功吗?需要我感恩戴德吗?”
九九赶忙说:“没有没有,都是我应该做的!”
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太恰当,但具体要说什么吧,又想不出来。
千言万语汇集到一起,最后,她轻轻说:“谢谢你,木棉!”
木棉没作声。
恭桶用了之后,还是九九给提了出去。
木棉坐在床上笑,有点自嘲,还有点说不出的意味:“真没想到,我也有被小姐提恭桶的一天!”
九九洗了把手回来,对着她看了会儿,忽然间轻轻叫了声:“木棉。”
木棉说:“怎么了?”
九九说:“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儿吗?”
木棉问她:“到哪儿去?”
九九想了想,说:“现在还不知道,反正不要继续在这儿待着了。”
木棉又问她:“那我的身契怎么办?”
九九说:“我来替你搞定。”
木棉就说:“好。”
九九又问她:“你能走动吗?能的话,我们马上就走。”
木棉问她:“去哪儿?”
九九跟她说:“我还没有赁房子呢,所以暂时还没有地方落脚。我盘算着先送你去夏太常家待一会儿——最多半天,我办完事情,就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