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我是柏原君的主治医师,泷川香织。”羂索走过来,神态自若地报了假名。他知道工藤新一是谁,最近媒体很推崇的高中生侦探罢了,一个普通人,他没有放在心上,也不觉得对方会妨碍到他的行动。
电光火石之间,工藤新一想起来了。
不过,看着眼前染了一头金发,还戴上了眼镜的年轻女人,工藤新一的神情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泷川医生,我是工藤新一,柏原的朋友,是来帮助柏原走出阴影的。”
“啊啦,你们的感情真好呢。”羂索不觉得工藤新一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他随口道,“那么,加油吧。”
说完,他就很贴心地将病房让给了工藤新一和柏原清野,转身离开了。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他有心想要向柏原新野问点东西,但看着人的眼睛已经呆滞了,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歇了询问当事人的念头。他继续在病房各处查看,嘴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泷川香织?我看是虎杖香织吧。”
名侦探认人,看的不仅是脸,更看对方说话的习惯和动作。在他的观察里,刚才金发眼镜的泷川香织跟一年前曾担任帝丹高中校医的虎杖香织,分明是一个人。
金发眼镜会混淆普通人的判断,可瞒不住名侦探的眼睛。只是染个头发戴个眼镜而已,又不是换脸级别的整容。
羂索在扮演虎杖香织的时候,从来不怎么走心。
生孩子那会儿是心情不免受到了影响,虎杖父子又是不值得他在意的普通人,演戏的心思自然不多。
去拜访佐伯家的时候,因为两家亲戚并不亲密,虎杖香织是一个什么性格习惯,自然是他怎么舒服怎么来。也因此,在虎杖香织的扮演上,有很多行为习惯都与羂索本身相同。
等现在来到青森精神疗养院,羂索依旧没有多少演戏的心思,泷川香织是一个怎样的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恐怕羂索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假身份还没有焐热太久,就被名侦探一眼看出。
只不过,工藤新一只是随口嘀咕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染头发戴眼镜又换了个姓氏,说不定是改嫁了,没必要刨根问底。泷川香织虽然是柏原新野的主治医师,但她也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刚接手柏原,无论怎么看,都是之前那位主治医师更值得调查。
工藤新一是没有放在心上,但通过隐匿技能max的咒灵隙间女,亲耳听到这句话的夏油杰呆了三秒,笑了。
——不愧是名侦探工藤新一,跟着他,还真找到了羂索!
夏油杰捏了捏手指,这个诅咒师,硬抗悟的虚式「茈」都能逃脱,如今目标还不是彻底杀掉对方,而是将其活捉,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再难也要将羂索彻底逮住!
夏油杰目光沉沉,数了一圈手底下的特级咒灵,他拿出手机,联系了诺亚,先将青森精神疗养院内的监控摄像头给接管到手。
通过人脸识别系统外加咒力判断系统,确定疗养院中那位泷川香织确确实实就是【虎杖香织】无误后,夏油杰跟佐伯太太和俊雄围坐在一起,开始商量计划。
***
全然不知暴雨将至的工藤新一围绕着柏原新野的病症,一点点开始调查。
他很快就查出这间疗养院多年前曾接收过一位跟柏原新野相同病症的病患,还未治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不知道之后情况如何。
没过多久,工藤新一又查出那位病患并没有办理出院手续,对方疑似神隐,在病床上留下焦黑痕迹后就不见其踪影。不想让疗养院牵扯到凶案悬案的麻烦里,院方跟病患家属达成一致,将病患的消失变成出院后不知所踪。
难道是复仇?
工藤新一开动脑筋,认真思考。
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里,工藤新一看到柏原新野的主治医师泷川香织正坐在病床边。
“泷川医生。”工藤新一主动打招呼,他看向柏原新野,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柏原新野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喘息着,他猛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徒劳地挡住自己的脸,尖叫着喊道:“有怪物啊!怪物来抓我了!!”
工藤新一一脸懵地看着柏原新野,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说好只是睡眠恐惧症呢?
连幻觉都出来了??
工藤新一不理解,但他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所以,到底只是生病还是有心人在利用药物来折磨柏原新野?
柏原新野顾不上工藤新一的想法,他瑟瑟发抖地抱紧抱枕,都快吓死了。
泷川香织,也就是羂索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他微微偏过头,冷静地看向工藤新一的身后,隐藏在平面镜后的眼瞳微微收缩。
那是身为普通人的工藤新一所无法看见的画面。
一个衣衫半褪,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包括整张脸都刻满了蛇形与柊木图案刺青的长发女人正肢体扭曲地向着羂索的方向走来,在无数个恼人噩梦中才会浮现出来的,那充满恶意的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看过去。
柏原新野瑟瑟发抖,因为他觉得那个可怕的女人在看他。
羂索神情紧绷,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落在他身上那充满恶意的视线。
只是,怎么会呢?
他见过这个女人,虽然梦中折磨他的主力是那些曾经死在他手上之人所化怨灵恶鬼,还有一些从潜意识情绪里幻化出来的影子,但他在躲避那些恶灵的追杀时,他总能够看到那个浑身都遍布刺青的女怨灵。
一来二去,羂索隐隐猜到,对方可能就是噩梦的主导者。虽然她从未出手,但羂索最忌惮的就是她。
一个只能在噩梦中显露身形的怨灵,怎么会出现在现实的世界里?
难道,只是梦?
他不小心睡着了?!
正惊疑不定间,天黑了。
……不,不是天黑了,而是有「帐」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