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书妤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李幼安却没有与她多言,径直抱着她来到院中,放她坐在石凳上。
而也是在这时。
阮书妤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在。
其中一个自然是冬至,另外还有一个满脸血污的老头,此刻哆里哆嗦的跪在冬至的脚边。
当看见这个老头的时候。
阮书妤的秀眉忽然凑在了一起,看向他的眸光有探究,有狐疑,还有不解。
“你对他应该不陌生吧?”
李幼安扭身看向阮书妤:“展九,杨明辙的贴身太监。”
仅仅只是听闻他说到展九两个字。
阮书妤的脸色便猛然泛白,娇躯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瞧她只是听见了对方的名字就没了平素里的坦然自若,完全是一副被吓坏了的小姑娘模样,李幼安也不由在心中暗叹口气。
展九是杨明辙的贴身太监。
自小与他一起长大,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杨明辙开始为太子之位做谋划后,他便去了那个地洞。
在那个地洞里,经年累月的为杨明辙培养各方面的人才以及死士。
阮书妤也曾是那个地洞当中的一员,经受了非人的折磨与训练,最终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而看见这个从小便给自己洗脑,虐待自己的人,她不恐惧才是怪事。
“别怕。”
李幼安扬手扶在阮书妤的肩膀上,轻声安抚:“他现在没那个能耐伤害你了。”
那一瞬。
阮书妤只感觉他的声音好像是化成了温暖的春风。
一股脑的将她那些附着在她心头上不知道多少年的阴霾全部吹散。
尤其是感受到那宽厚手掌上传来的温度。
她的心头更是涌起了一股子暖流,让她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在不知道多少年后,第一次敢于直视眼下这个曾经将自己当做猪狗一般对待虐待的人。
“他的生死全凭你一句话。”
李幼安直直的看着她说:“你让他生,他就生,你让他死,他就死。”
阮书妤与李幼安对视了良久,才垂眸收回目光。
而这时。
展九也认出了阮书妤。
他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原来竟是你这个臭虫出卖了我们,我真应该在将你带回来的一时间就将你打死!”
见到他那脸色。
阮书妤心里还是本能的泛起恐惧与惊慌的情绪。
但仅仅只是片刻,她便镇定下来,脸上也浮现出了往昔那般招牌的娇媚笑容。
“可惜展爹爹你没有打死我,让我活了下来。”
“要不然,我也没这个机会看见你当下这般狼狈的好似条狗一般的模样啊。”
阮书妤缓缓站起身,走至展九近前,俯身看向他,眼神玩味:“看见曾经虐待我又在面前耀武扬威的人这般狼狈,甚至还能掌控他的生死,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呢。”
“你!”
展九显然是叫她这话给刺激的不轻。
毕竟,曾经的阮书妤,只有在他面前匍匐颤抖的份。
如今却是两极反转,他成了匍匐颤抖的那一个。
看了眼李幼安。
他垂下眼眸,凝视阮书妤道:“你不要忘了你爹娘还有你弟弟兄长都在我的手中,只要我今天死了,你爹娘兄弟一个都别想活,我保证他们会死的比我凄惨千倍,万倍!”
“那可都是你的亲人兄弟与你血脉相连啊!”
“血脉相连……”
阮书妤忽的笑了,好像疯了一样仰面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可在笑过之后,她的眼中却又涌出了几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