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就算刚刚不清醒,现在也迅速清醒了,脑子在愈发凑近的温热呼吸中快速又凌乱地转动着。
他刚刚说,要清醒的时候才做……
虽说酒壮怂人胆,但确实,或许没有酒精的影响,解除共感会顺利很多。
她咽了咽口水,攥紧了衬衫下摆,像是鼓足了勇气的回应:
“我清醒了。”
仰起头,她的唇轻轻地与他的唇贴到了一处。
光影雀跃,柔软温热的触觉瞬间双倍放大。
只是,他怎么不动呢……
这是傅淮礼罕见的与她接吻完全没动,既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掐着她的后颈吻得更深入。
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梨初不禁微微睁开眼睛,隐约看见他的眼眸深邃如墨,盯得她脸颊瞬间发热。
生怕他待会儿又说些什么技术太差的吐槽,她心一横,抬手就去圈他的脖颈。
傅淮礼的唇终于动了——沿着她的脸颊擦过,渐渐滑到了耳朵的方向。
气息吹得耳垂痒痒的,梨初禁不住颤了颤,本能地扬起脖颈,却只听得耳畔落下一句喑哑:
“要是清醒了,就起来喝点醒酒汤。”
梨初:“……”
一次主动,足以换来一生的内向。
早餐倒是精致又丰盛,只是因为刚刚太丢脸了……梨初完全没有胃口吃。
眼前的男人倒是看起来心情很好,修长的手指正优雅地掰着脆麦面包,放进热腾腾的罗宋汤里。
梨初忐忑地发问:
“所以昨晚——”
傅淮礼懒散的一双眸缓缓抬起,把那碗罗宋汤递到她面前:
“你想听哪一段的细节,亲?抱?还是脱我衣服那段?”
如果可以,梨初真的很想冲进傅淮礼的脑子里,把他这部分的记忆永久删除。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单刀直入:
“我是想问,我的衣服……”
男人的声音慵懒而平静:
“你闯入我的衣柜闹着要找睡衣换,最后打劫了一件衬衫走。”
“你自己换的,我扣扣子的技术没有那么差。”
“再后来我在书房开视频会,你非要跟过来……”
梨初低头喝汤,就差把整张脸埋进汤里。
但不得不说,微酸的甜菜和番茄确实解酒,五脏六腑都暖烘烘的。
声称要准时吃早餐的傅淮礼却没有喝汤,只是抬起手,粗粝的指腹在太阳穴附近打着圈轻揉,蹭了共感的好处,梨初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轻柔按摩着一样,宿醉的头痛倒是缓解了不少。
想来,大概这个家伙也是因为熬夜开会,又加上自己宿醉的身子共感给他,多少也不太舒服。
毕竟,他娇气。
梨初忽然开口问:
“对了,你平时,晚上都开会到那么晚的吗?”
印象中,在第一次坐傅淮礼车的时候,他确实说过,自己凌晨一点半到两点半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话音刚落,傅淮礼忽然转过了头,那对漆黑的眼眸缓缓凑近: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被收留的小醉鬼,还是朋友的妹妹?”
梨初瞬间意识到自己随口问出这个问题有多不合适。
他只是收留她一个晚上,和收留一条小流浪猫小流浪狗本质上没有区别,尤其实际上……他们也还没有熟络到,她可以过问他生活的程度。
是她越界了。
恰好手机震了好几下,梨初正愁没有缓解尴尬的东西,便探过头去看——
是傅米米发过来的微信:
[初初,昨晚我可是舌战群儒,帮你击退了一众黑子!不用太感动,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来陪我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