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攥紧拳头用力摆臂,和自己身体做着斗争。每一步都很用力地迈出去,一步一步,自认越走越踏实。
好不容易一顿踢着正步走到门口,第一眼就看到熟悉的纸条贴着——大概,今晚房东奶奶又有夜场麻将打了。
说起来,好像傅淮礼每次来都是这样,真是个天生给别人带麻将运的男人……
梨初腹诽了几句,歪着身子去按密码,听得六位数的滴滴声后就用力一推——
她甚至连和傅淮礼鞠躬道谢,要他路上小心走好不送的话都打好腹稿了,结果这道门,特别不给面子地……纹丝不动。
再按一次,再推,还是推不开。
按错了?
梨初回过头,看着那个双手插兜、肩上还挂着她的包包,在一旁饶有兴味看着她的男人,硬着头皮问:
“我是不是输错密码了?”
傅淮礼耸了耸肩:
“你只告诉我,密码是你搬过来的日子,又没有告诉我具体是哪一天。”
“几次输开门密码的时候,防我跟防贼似的。我怎么知道你输对了没有。”
对哦。
她问他干什么。
梨初不死心地再试一次,几乎是使出全身力气在推门,结果整个人都脱力地歪在门上,都没把那道门推开,还因为用力过猛,脑子更发晕了。
傅淮礼也没有半点意思要提醒她——这道门是拉开的不是推开的,就只是站在那里,极其有耐心地看她和门较劲。
见她哀怨地靠着门,才跨步走上前,低着头看她:
“有个小醉鬼开不了门,回不了家喽~只能睡在家门口喽~”
梨初想都不想就否认他的前半句:
“我没醉。”
刚说完,却又控制不住头昏脑涨地沿着门滑坐下来。
身上忽然被放了一片大叶子。
梨初怔怔抬起头,迎上傅淮礼微挑的眉:
“给你盖一下肚脐眼儿,别着凉。”
“……”
傅淮礼作出一副好心人的模样,蹲了下来,与她视线齐平:
“那,要去我那吗?”
她本能地摇了摇头。
他妹妹傅米米才跟自己的哥哥退婚不久,网上又闹开了那种事,傅家人都不知道会怎么看她。
“我一个人住。”
好像没有新的拒绝理由了,梨初试图思考,但脑子里都是浆糊。
傅淮礼却像反悔了一样直起了身子,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模样:
“还是算了,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你还是在这坐着吧,我让人去给你买俩肉骨头,要是有什么流浪狗来叼你,你就拿肉骨头跟它们商量,咬了肉骨头就不能咬我喽~”
梨初混沌的脑子里,一时间都是流浪狗对着自己龇牙的场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我……我去。”
傅淮礼耐着性子等她自己说清楚:
“去哪儿?”
梨初仰着头目光坚定一字一顿:
“去,你,那。”
男人缓缓勾起嘴角:
“那就走吧,踢着你的小正步,跟紧一点。”
好像……踢不了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