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风院,肖氶恩还在熟睡,王若棠没有吵醒他,主仆三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剥笋。傍晚时分的太阳斜斜照耀在眼里的花草树木上,微风吹拂过,花瓣和树叶纷飞旋转飘落下来,滋养着土地里的树根花脉。
王若棠低头剥完一根嫩笋放在桌上的竹篮里,开口道:“不知今日小厨房里可有鹌鹑肉和咸肉?”
“咸肉倒是有,但是鹌鹑肉好像没有,”知秋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抬头回想,今早在厨房她没看见橱柜里有鹌鹑肉,牛羊肉倒是不少,“我待会儿差人上街买去。”
“好。”王若棠轻声道。
日暮时分,王若棠进了屋,见肖氶恩还深睡着便放轻了脚步,可见他这两日的辛苦,她在房内取了襻膊就出来了。
走出房门,她在廊下招手唤来院内的一个丫鬟:“待会儿将军若是醒了问起我在哪儿,你就说我在小厨房。”
“好的,夫人,我记下了。”
“嗯,你忙去吧。”
明夏、知秋提着方才处理好的竹笋,跟在王若棠身后往小厨房去。
厨娘见夫人和丫鬟带着食材来,便知她又要亲自下厨,自觉退下来把厨房让给夫人使用,她打心里对这位刚入门的主子是十分敬重的。
京城里,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个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葱蒜酱醋不分,更别提亲自下厨了。她们家夫人倒是特别,不仅厨艺了得,而且还会医术,实属难得,就连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从不轻易苛责。
怪不得老夫人看不上那些官宦世家的小姐,独独去王家替将军求亲。
王若棠对着退出来的厨娘微笑着点了点头,系上襻膊就开始在小厨房内忙碌起来。
她不知道她刚走肖氶恩就醒了,醒来在屋里没见到她人有些心慌。大概是还没从前两日她被掳走的情绪中走出来,害怕自己的疏忽又把她弄丢了。
原以为她在院子里,匆匆套上衣服出来,院子里哪有她和两个贴身丫鬟的身影,只有两个二等丫鬟在修剪着花圃。
小丫鬟见他醒了,在门口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寻人的样子,想起夫人的吩咐,缓步上前:“将军是在找夫人吗?夫人这会儿正在小厨房。今日夫人和明夏、知秋两位姐姐,在外头庭院竹林里挖了不少春笋,夫人说今晚要亲自下厨,将军您有口福了。”
小丫鬟的语气带着讨好。
“我知道了。”肖氶恩声音低沉。
知晓她没有出门,他就放心了,可不敢再让她在没有侍卫和护院保护的情况下出门。
但醒来没第一眼见到她,他心里似乎有点难受失落,他自己也没有探究明白。夕阳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显得有点孤独。
转身退下的丫鬟若有所思,她刚刚好像看见将军脸上一闪而过的委屈和失落,难道是因为醒来没见到夫人?
旁边丫鬟见她愣着,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丫鬟摇摇头抛开这个疑问,继续干她的活儿。
肖氶恩想起她煮的长寿面,味道不输外面酒楼做的。今日她又亲自下厨,他实在是好奇她又会做出什么好吃的来,转身直接往小厨房去。
此时,王若棠正在翻炒咸肉和排骨,肖氶恩还没进小厨房就闻到了香味。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她忙碌心中柔情万千,刚刚心里隐藏着怪异的情绪很快便被抚平。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厨房都笼罩进金色的光辉里,油烟缭绕中,她的侧脸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温柔。
“将军。”明夏和知秋讶异,见他突然出现在小厨急忙起身行礼。
肖氶恩颔,越过她们,“夫人今晚做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