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对这些妖魔抱团的行为可见多了。
吃肉喝酒时兄长弟短,但凡遇到些波折就要分崩离析。
那南瞻部洲的妖魔,齐心洞三妖,还有花果山结义的七圣,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典型。
这些妖魔畏威不畏德,敬恶不敬善,全无情义可讲。
二郎神凤目轻抬,“二位贤弟,为兄有一言。”
“哥哥请说。”
“那伙妖魔虽为困兽,但神通颇为强劲。尤其是那赤面鬼王的佛宝更是难缠,如果其三面突围,我等被佛宝摄魄,首尾不能相顾。
季弟尚有缩地成寸之法,若是从哪吒和我两处走脱,再用佛宝隐匿行踪,则旷日围山前功尽弃。
此时三妖尤有侥幸,不想拼死以求存,正是一网打尽的机会。
况且这一难全因我兄弟三人三宝不固,虽然万寿山听了讲义,涤荡真心。
但我尝闻‘事莫明于有效,论莫定于有证’。若是不接了这场斗法,何以验证我等所学?”
陆源闻听二郎神之言,心下暗暗称是。
及之而后知,履之而后艰。那佛宝之威自己还未能抵抗,眼下用了避让,日后也要面对此劫。
“既如兄长所言,那我等是该接了这场文斗。”
哪吒也频频点头,往日他精通斗战,对修心之说嗤之以鼻。在万寿山中数日光景,便让他明了天地广大。
此时思忖之间,已然不是蛮力为先:“兄长所言甚是。”
二郎神露出微笑,喝令小妖:“你回去告知你家大王,明日卯时于三煞岭会见,准备绳索,自缚以待。”
“多谢三位爷爷。”
狼头小妖如蒙大赦,四足着地,连滚带爬地逃离营寨。
陆源负手踱步沉吟,指尖捻诀推演沙盘,但见星斗阵列如棋局铺展——五营将帅分镇离兑二宫,梅山六圣暗守阴阳阵眼,天罗地网已锁死三妖遁形气机。
他屈指叩向沙盘西北角,九宫八卦方位皆无生门,方颔首道:“诸部星旗归位,可绝妖孽化风之途。“
转身掸开碧水烟罗袍,陆源对鬼将魔女六圣中郎将监军等沉声喝令:“传令!各营枕戈待旦,凡巡哨者持令旗两班轮替,防妖邪困兽反噬。“
声如金铁坠地,帐中甲胄铿锵应诺,顷刻间将校尽出。
铜漏滴答声中,陆源拂袖扫落沙盘尘灰,目光扫过端坐主位的二郎神。
这位三界战神,此刻却摩挲着三尖两刃刀沉吟思忖,银甲折射的冷光映得帅帐忽明忽暗。
陆源暗叹其性如璞玉,纵有通天神威,终究难悟临阵之间的阴谋算计。
四下已无外人,陆源此刻进言道:“兄长,若是明日文斗未胜,可佯作撤军,趁其不备一齐掩杀。
须知战机稍纵即逝,不可留手,务必造成死伤,使其不能合力相抗。”
“这。。。”二郎神乍一听这话,有些犹豫道:“既然答应文斗,自有四方佐证。若是轻易违背,恐怕天道不佑。
我等可禀明驱邪院,使灵官结阵,我等放了他,自有灵官出手,岂不是两全其美?”
陆源摇头道;“此言差矣,我只听过‘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是有人相约作恶,天道也会庇佑?”
“跟妖魔讲什么守信?”哪吒狡黠一笑,“那些妖邪我行我素,行事无忌,我们替天行道反而要受掣肘,不能尽力,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说兄长可别忘了,陆源是镇元大仙座下,那天地是他亲戚哩。”
二郎神被两人说动,又知晓陆源和哪吒的心性。
想到此处,终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二位兄弟放心即可,愚兄自会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