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宝弓入手,脚下便生根一般,半点不见摇晃。箭无虚发,直看的四下天兵连声称赞。
“贤弟好手段,且看为兄一试。”
二郎神赞了一声,再也按捺不住。
手拈着弓,箭离了桶,张弓望了望箭靶,又合拢弓弦,频频摇头。
哪吒嬉笑道:“哥哥是酒气上头,看不清靶子?”
“非也非也,只是箭靶太近,显不出我的能耐。”旋即吩咐兵士,“将箭靶放置千里之外。”
“千里?十里之外便不是常人所能直视,更何况千里?”
寨中天兵入了天籍之前也都出身行伍,深明射术。凡间有百步穿杨,就已经是人中龙凤,放在千里外更是闻所未闻。
陆源也出言劝解,“常言道: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我兄弟三人只为娱乐,何必争个输赢。”
二郎神豪气一笑,“昔日大羿射日,何止万里?且为兄今日见二位贤弟临阵捉妖,好不痛快,此时一股丹田气上了喉头,非要一吐为快。”
说罢,他再次指挥左右,凝眉搭箭。
待红心垛子落在千里之外,二郎神只扫了一扫,便如陆源之前一样合上双眼。
手臂虬筋迸起,直将弓弦拉了个满怀,端详了弓箭无偏纵,弓开箭去渺无踪。
“着箭!”
箭身离弦。
只见:地涌火光三万丈,雷吼声撼五千重;震天门霹雳裂长空,彻云汉半天赤色红。
陆源见着这一箭而去,便暗道不好,以他这担山赶日之力,这一箭之力恐怕不是千里能打住。
已不用天兵回报,只听远处一声铮鸣。
二郎神放下宝雕弓,揉了揉眉心,疑惑道:“哪里得来这般响亮一声?”
“不好!”
哪吒霎时间清醒过来,慌道:“兄长,那箭头去处乃是驱邪院韩元帅营帐之下,他随我下界,带来三面宝镜:
一面是照妖镜,一面是锁魔镜,一面是驱邪镜。三面镜子,不仅有降妖之能,还有镇妖之用,每一面镜中都镇压着数洞妖魔。
刚才炸响,恐是射破哪一面镜子,走了哪一洞妖魔。”
陆源二话不说,周身酒气尽散,一步踏出,便到了韩元帅结寨之处。
营盘北侧,正立着三面镜子,其中一面已然裂开,中心处镂空,不见箭矢,残留的中心镜面上,还略带漆红。
想来是二郎神喝的醉,又想胜出一阵,所以神目一扫,没分清红心垛子位置,错把镜面中的红点当成靶心。
可二郎神凤目如电,连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都能看破,怎么会看错了靶心?
由不得他多想,只是提纵之间,镜面中就有道道黑云纷纷涌出,四散而去。
陆源猿臂轻舒,张开袖袍,袖里乾坤一阵扫荡,将大半黑气吸纳回来,独独走脱了两道。
“贤弟,可是走脱了妖魔?”
哪吒二郎神两人各踩着风轮火轮,前后坠地,哪吒见陆源施法,当即手中掐诀,将镜面锁住。
陆源脸色有些不好看,“走了两道妖魔。”
哪吒掣起宝镜,将陆源袖中妖魔重新锁入其中,心下微沉,“这一面是锁魔镜,走脱的两个,一是金睛百眼鬼,一是赤面鬼王。”
二郎神悔道,“都怪我酒后失了分寸。”
“兄长宽心。”陆源安慰道:“风火驿脚程不快,传上天去还需半月功夫,我等可先报与韩元帅,将功折罪为时未晚。”
二郎神稳了稳心神,“贤弟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