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殿门,小张太子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
见陆源出来,立马迎上前,“兄长,师父那边。。。”
“没事。”
陆源掏出玉箓,伸指成笔,掐作法诀。
三官府下元都统领水界解厄正法元帅敕令,淮河水界水猿大圣脱困在即,蠙城万人将受水难,即调天兵三千下界协助,镇水攘凶。
陆源初初上任,政令不通。眼下事急从权,也不再纠结格式,书写完毕,玉箓便一道清光直冲天际。
小张太子在旁看着,不由得心下稍安。
他出身皇室贵胄,罹病多年,才被国师王菩萨收入麾下。
出身显贵,心思赤诚,但不代表他不通人事。
国师王菩萨虽然风光,但接手的属实是个烂摊子。当初疏通水系便是要人为干预淮河水道,站在巫支祁的角度,反抗也是理所当然。
关押以做惩戒算是盖上了完美的句号,只是巫支祁怨怼难消,谁也不愿主动提起巫支祁刑期的事,生怕她出世之后再作大乱。
到了国师王菩萨接手,已经是错上加错,治标不治本。
等到日后酿成大祸,那罪责可就全能转移到国师王菩萨身上。
如今陆源掺入其中,说一声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想到这,小张太子当即跪下,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他动作迅速,陆源猝不及防之下拦都拦不住。
小张太子磕完之后,抬起头,双眼婆娑,“贤兄大义,请恕小弟之罪。”
“你心系百姓,又为了师父,何罪之有。”
小张太子更加愧疚,将陆源拉到这烂摊子里,若是处理不当,他也难逃罪责。
陆源倒是浑不在意,设身处地的一想,若是镇元大仙沾染了这番因果,他也要用上一切手段,说不准要比小张太子更加不堪。
将小张太子扶起,两人驻足半晌,静等着天上讯息。
可伫立半晌,那封玉箓却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消息。
心知天界众仙都不愿意因果缠身,陆源面沉似水。
望向西方尊师处,陆源当即按捺下心头悸动。镇元大仙隐世高人,弟子不为家师解忧,反而使其因果缠身,断没有这等不当人子的道理。
心念镇元子所传卜算法门,陆源手中掐算,占得“泽水困”卦,亨,贞,大人吉,无咎。象曰:君子以致命遂志。
只有向死而生一条出路!
掐算之后,陆源合上手掌,当即掏出禹皇御赐水元洞阴的令牌,重新书写。
正法元帅勅令,即调三千水军下界降妖。
“兄长!”小张太子看到他落笔成书,直吓的汗毛倒竖,立时抓住陆源手臂,阻止他的动作。
这一封玉箓传讯字数更少,与之前那封最大的不同就是敕字改变成了勅。
只是这一个字的改变,便是天差地别。
前者的协调,后者是命令,如果不从则依照军法处置。
陆源这一封玉箓送上天去,等于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宁可不让天庭知道消息,日后出了祸端,自然有盱眙山承担。若是这一封玉箓上天,那所有的罪责都由陆源一肩担之。
面对小张太子的失态,陆源十分淡然,“若是当官不为解厄,那与散仙何异?”
小张太子望着陆源,只感觉他周身发光,让他不敢直视。
呆愣之间,陆源已信手一指,玉箓化作一道流光,直冲玉霄。
“这。。。这。。。我要和师父商量一番。”说罢,小张太子慌慌张张的撞入内殿。
陆源一人站在广场,静等消息。
不多时,天边呈现一片云头,水汽弥漫,云旗舞动,掀起猎猎风声。
等云头渐落,三千身穿甲胄的天兵排列云头。
为首的一人身穿银甲,一条长长的豹尾曳在身后,按落云头,见着陆源,俯身便拜,“水部江河湖海司中郎将西门豹拜见元帅,我等奉水德星君协三官府理正皋陶获批,下界助元帅解厄。”
陆源打了个稽首,“多谢诸位。”
西门豹上前一步,压低声线,“元帅何苦,这水猿大圣刑期早至,只是众仙投鼠忌器,怕她再生祸端。常言道,披麻救火,惹焰烧身,元帅此番行事,无论成功与否,都将背上罪责。”
“呵。”陆源面不改色,“龟山倾覆在即,蠙城数万百姓朝不保夕,淮水上携汝、颖,下带淝水、巢湖,跨长江而入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