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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下灰暗的天空上漂浮着点点碎云,如同是一张天罗地网,将滨海机场包裹住。
一下车,孙玉承就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将外套披盖在宋真言的身上,握紧了宋真言的手开始跑向安检口,身後的保镖紧跟其後。
“言言,跟我走快点。”
宋真言如同找不着路的孩子,踉跄着跟着,夜晚的凉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握着,渡来炙热的温度。身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宋真言仓惶地回过头去,看到两三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正在朝他们赶过来。
孙玉承带领的保镖将他们堵住,周围的人发现异样,有人甚至拿出来手机开始拍照,这里是在中国,他们明显还没有这样的胆子敢在这里打斗起来。
而孙玉承早已趁着这个时机拉着宋真言迅速通过了安检,带着几个人的阿峰看着二人飞奔而走的身影,思量几秒,比了个手势,身後的手下便退散离开,消失在人群之中。
如今宋老爷子刚刚去世,集团内部人员虎视眈眈,现在就算是冲进去将人抢回来,对于大少爷来说,也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阿峰冷漠地收回视线,有些事情,大少爷还是心软了。
他拿出手机,看来是要向宋峙迦通话。
宋真言跟着孙玉承跑得气喘吁吁,孙玉承注意到,停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看到保镖给自己发了消息,说宋峙迦的人已经退散开,注意安全。
果然,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孙玉承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他看到宋真言嘴唇发白,从背包里拿出杯子给宋真言倒了一些水喝,宋真言听话全部喝完了。
他拉着宋真言的手开始寻找登机口。
只是走了几步,宋真言便突然不动,神色开始茫然起来,眼睛也逐渐无神,孙玉承叫了宋真言两声,宋真言突然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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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像是受到了创击,宋真言面露痛色,紧紧皱着眉头。
“言言!你怎麽了!”
“好痛,头好痛……”宋真言呻吟出声,按住地面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头部的疼痛如同有一根钉子将他的脑袋贯穿,痛得宋真言顾不上任何,开始大声哭叫起来。
他两只手紧紧抓住头发,像是撕扯杂草,痛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好痛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孙玉承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周围开始围起两三个看热闹的人,他将宋真言抱在怀中,抓住了宋真言的手,慢慢按着宋真言的脑袋,“真言,放轻松……”
孙玉承的按摩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更像是一把棒槌狠狠击打宋真言脑中的那根钉子,宋真言痛得浑身发抖,嘴唇被咬出鲜血,後背早已湿漉漉,过了一两分钟,终于在那根钉子彻底击入後疼痛稍稍缓和。
下一秒,他又好似坠入冰冷的水中,溺住他的口鼻,耳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潮起潮落,冲刷着宋真言脆弱的耳膜。
“宋家只有你最软弱无能,除了哭和讨好你还会干什麽!”
“没有蛋糕你怎麽许愿?”
“大哥……等我高中毕业了,我就去美国读书好不好……”
……
破碎对话混着嘈杂的水声涌进宋真言的脑子里,像是掺了一把碎玻璃在宋真言的脑子中滚来滚去,宋真言的身体如同被塑料膜一层层包裹住,外界的一切的都是陌生坚硬的触感。
“言言!言言!你醒醒……”
“这位先生!请问你还好吗?”
……
“宋真言——”
如同有一根线穿住了宋真言的眼皮,他猛然睁开眼睛来,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中捕捉到一丝不同。几乎是条件反射,他推开了紧抱着自己的孙玉承,跌跌撞撞地开始往回跑去。
机场开始传来播报登机的女音。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好,请乘坐……”
“言言!”孙玉承紧跟其後。
可没有什麽用,像黑夜中的一颗星星,在指引着宋真言不停地跑。
宋真言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往回跑去,他再听不到其他,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或回响着那一声熟悉的喊叫。
终于。
在已经有几个拿着工具的保安守着安检口的不远处,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之外,站着一个几乎浑身是血的狼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