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山鸡熬制成的药膳闻着实在是美味,飘着一层油花的清汤上洒了一层绿色的葱花儿,常北望口欲大增,二话不说拿起拿剩下的汤底喝了个干净。
常北望动作豪爽,喝完了擦擦嘴也不说好不好喝,抬脚就进了院子。
老侯爷不太好相处,又对自己有成见,陆长青也不敢追上去,只站在门口远远喊道:“侯爷!那我明日再给你,这药膳得经常喝,您的腿就没那么痛了!”
常北望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老子又不是废了,还用不着人怎么伺候!”
陆长青无奈,老侯爷人是越老越不服老,犟脾气也是一日比一日见涨。
次日,常北望亲自来到喜闻乐膳,平日里店里来的贵人不少,本来是见怪不怪的事,但昌武侯身份实在响亮,惹得不少人在门前驻足张望,然后被官兵撵走……
常北望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什么心情吃饭,想起陆长青昨天那碗鸡汤,倒是来了兴趣。
他的腿疼痛难忍了好几日,家医的药方子只能缓解片刻,常北望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听一回那陆长青的话,要真是管用,他这具身子骨还能率兵打仗好几年都不成问题!
李成连忙起来迎客,带着常北望去了个安静的角落,“老侯爷你亲自过来,真是让我们小店蓬荜生辉!”
常北望快速的扫过店内,没有看到某个人熟悉的身影,咳了一声问道:“那个谁呢?”
李成一下子明白过来老侯爷问的是谁,“就是个跑堂的小厮,除非有活干,不然不会在店里待着。”
“听他说您昨天喝了那山鸡变凤凰,给您上一份吗?”
“山鸡变凤凰?”常北望也不是专程来找陆长青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上面,“这名字有趣,来一碗我再尝尝!”
街角对面的巷子里,陆长青灰头土脸的跟着一群乞丐挤在一起取暖,他的位置刚好能把店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常北望狼吞虎咽的背影,陆长青颇有成就感。
柳三娘第二次端着药膳出来,常为人盛饭时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带了许多年的银镯子。
常北望神色一窒,竟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抓住柳三娘的手臂,要将那银镯子细细的看一看。
柳三娘惊叫一声,手怎么也抽不出来,“侯爷,你,你干什么……”
在外盯着屋里情况的陆长青也猛地站了起来,他没有立刻冲进去,他知道老侯爷并不是一个轻浮之人
常北望难掩激动的情绪,厉声质问道:“这银镯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柳三娘颤抖道:“是夫君送予我的定情信物,民妇一直带着,从未摘下。”
常北望又道:“你丈夫姓什名谁?”
柳三娘道:“陆,陆隐,我丈夫叫陆隐!”
常北望的声音好似僵住了,他的手心不断冒着汗,若不是李成在一旁劝阻,他都要忘记自己还抓着一个女人的手。
他惊醒一般松开了柳三娘,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面子,尴尬的朝着柳三娘抱了抱拳,“老夫唐突了,夫人不要怪罪。”
“这银镯子很像是旧人之物,这才没有克制住冲撞了柳老板,老夫赔个不是。”
常北望说话耿直诚恳,但是总觉得他好像在掩饰什么。
他饭都没吃完,结了账匆匆离开。
陆长青先偷偷回了店里一趟,好在柳三娘心理承受能力不同以往,不仅没吓到,还头头是道的同陆长青分析。
“我总觉得侯爷好像认识这镯子一样,侯爷说很像旧人之物……可他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这镯子,会不会跟你爹有关系呢?”
陆隐的死一直以来都是柳三娘心里的一个结,如今再提起自己的丈夫,她还是无比希望能再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丈夫更多的事情。
陆长青的感觉也是如此,毕竟老侯爷今日的举动太过奇怪,他打听了父亲的名字后,神色也没有放松下来,反而仓皇离去。
老侯爷年轻时曾在京城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见过陆隐也不奇怪……
常北望知道些什么,他父亲当年摔下山沟惨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如果他见过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听说过离心散,那解药呢?
他所谓的亲生父亲,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陆长青觉的有必要再去找老侯爷问一问了。